091城中隻有梔子花(1 / 2)

回頭,沈渙梔水眸裏布滿了血絲:“王睡得可好?”本想質問他的食言,最終還是生生咽了下去。

“不好。”庭城聲音涼薄。沈渙梔淒笑:“是嗎?臣妾也怎麼都睡不著。”“緣何?”庭城語調始終平淡。

“王曾說過,不會再讓臣妾長夜難眠,如今看來,不過隻是一句戲言罷了。王曾說過,君無戲言,也隻是對臣民罷了。天子的威信對臣妾向來是不管用的。”沈渙梔聲音輕小,努力不使自己再次落下淚來。

怔了怔,庭城輕輕擁住她:“孤是未陪你,不過因石龍王鬧了這麼一樁,孤沒心思入睡,又唯恐擾了你。”沈渙梔搖頭:“隻怕這一樁王喜歡得不得了呢。”

無奈,庭城輕輕開口:“如何這樣說?”沈渙梔留在他的懷抱中,第一次難以安心:“是臣妾太嬌氣了,王莫要怪罪。”

她別過頭,已是死了心。

庭城隻看著心痛,更覺得莫名其妙:“為何如此疏遠?”沈渙梔笑地陌生而脫離:“昨夜佳人在側,王睡不好也是應該的。”

突然大笑幾聲,庭城死死攬住她的肩,低頭輕嗅她麵容芬芳。

“昭儀娘娘倒了醋壇子了?”

聲音哽咽,沈渙梔閃躲著:“臣妾沒有。”

聲音突然變得冰冷,庭城一字一句:“她死了。”

驚詫,沈渙梔抬眸:“什麼?”

“昨晚的事,未敢叫你,怕你驚著。”庭城一句輕描淡寫,若無其事地拉住沈渙梔藏匿起來的手:“天還沒亮呢,去睡會兒。”沈渙梔卻不依不饒:“死了,怎麼會死了?”

“石龍國的細作,你說,該殺不該殺?”庭城好笑,低下頭去咬她的香肩雪肌,引來沈渙梔一聲嚶嚀。

猛地想起昨晚女人的尖叫與哭喊……難道?

“細作……可她與臣妾說——”庭城眉頭一鎖:“你找過她?”心虛使然,沈渙梔小聲:“臣妾擔心。”

“擔心?你無須擔心,你的胸口裏跳躍著兩顆心,一顆是你自己的,還有一顆是我的。”庭城輕輕吻了吻她的朱唇。

“孤說話算話。即使負了天下,君無戲言這句話在你麵前依然算數。”仍舊是淺淺的笑,哭了一夜的眼睛疲憊不堪。

忍俊不禁地看著她眼皮打架:“困了就睡吧。”手指撫過她通紅的眼圈,心疼道:“既然疑我,何不進來?獨留在門外哭,是你的報複嗎?”搖頭,沈渙梔笑得微弱:“臣妾唯恐進去了隻會更難過。”

庭城無言,緊蹙的眉心掩蓋了疼。

“石龍王送來的人都是她的妃子。”沈渙梔低聲。庭城笑得輕薄:“那又如何?孤怎樣都不會碰。”

“那怎麼會是細作呢?”沈渙梔仍茫茫然。“她身上帶了石龍的信物。孤懷疑帝都有人接應他們。”庭城緩然。

“石龍王既然已到了宮中,便不必信物了吧?”笑笑,庭城搖頭:“不然。信物不信人,雖刻板,卻最為保險。”

沈渙梔喃喃一聲:“石龍王到底想做什麼呢?”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庭城哄勸:“別多想了,孤要往朝上去,你先歇著,養好精神去晚上的宴飲。”

“宴飲?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沈渙梔一激靈。“石龍與淩天的爭端未談攏,石龍王自然拖著不肯草草了事。”他聲音醇厚,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肩膀,撫摸她肩上未完全消逝的齒印。

“王快些走吧,朝臣還在等著呢。”沈渙梔嬌笑,輕輕推開他。

笑笑,庭城微涼的手指輕輕落在她鼻尖:“好好休息。”“是。”

目送庭城遠去,沈渙梔心裏五味雜陳。

宴飲還沒有結束,看庭城的神色昨夜應該無事,不禁懷疑沈鈴清是否已把她的話聽了進去。

石龍王來這麼一趟送了禮,那淩天也不得不回送了。

唇角微微勾起,沈渙梔已有了主意。

轉眼又是夜裏,天氣微涼,被星河喚醒的沈渙梔僅著寢衣,庭城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她穿好衣服,抱她上了軟轎。

“王昨日裏抱得可不是臣妾呢。”沈渙梔嬌嗔一聲。庭城隻是笑:“總要擺出樣子給別人看。委屈你了。”

“月梅是怎麼死的?”沈渙梔好奇,更知道現在宮裏石龍的人遍布,庭城是不會公然處決月梅的,否則她也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在書房待了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