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必要除去沈子頃(1 / 2)

“你人聰明,跟著沈明好好兒幹,必然前途無量的。”沈渙梔輕聲安慰道。沈明,是沈家最為出力的活計,做事明快利落,沈渙梔還小時便整日看著沈明忙裏忙外了,雖然隻是個下人,卻真心將沈家當做是自己家,後來隨著沈渙梔入宮,在朝中隨便找了個芝麻大點兒的閑職掛名,順便給沈渙梔挑了個人平日裏回話用的。沈渙梔封了昭儀後,沈明做事便愈發遊刃有餘了,自沈鈴清封了尚書,更是借著風光無限,平時折子也能遞上去幾個。

沈莫雲笑得恭謹而謙順,低眉一拱手:“借娘娘吉言。”繼而緩緩直身,看沈渙梔的眸裏已多了分柔和,道:“沈大人那邊一切都好,娘娘安心就是。有了沈明大哥在,朝中尚且安穩。隻是關於當年之事,小人已有了些許進展。”沈渙梔又不禁回想起從前的種種不堪,不由得蹙眉,但麵上還是鋪著笑:“先生直說便是。”

略微沉悶一晌,沈莫雲道:“其實也並未有什麼特殊的,小人隻查到是邊疆之人所為。這個案子難就難在地方過於偏遠,小人走訪了幾個村莊,也極少有人對那場大火有所印象,有個啞巴一聽此事卻眉飛色舞,他什麼都不會,隻伸手寫下了個"沈"字……剩下的村莊中的幾個老人也紛紛言,當年之事與一位貴人相關,當晚隻聽見浩浩蕩蕩的陣仗,以及高貴無比的華車,至於馬車中坐的是什麼人,無人知曉。這些人隻來過一次,小村莊裏沒出過什麼風波,故此格外使人記憶深刻,也就是那一回,山上著了火,救下一個女童——也就是娘娘您了。”

“沈……”沈渙梔細想,心下一驚。難道是沈家自己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沈莫雲,而他的麵色也相當惶然,半晌才道:“可能,已依了娘娘所說吧。”

沈子頃。

沈渙梔不禁苦笑:“本宮從前提及此人也不過是隨口一猜,本是毫無根據的,今日再想卻愈發顯得有道理了,否則旁人怎麼會知道我們隱居在此?更何況,母親帶著我們三個已隱姓埋名住了好幾年,出事也不該在此時,從前隻覺得事有蹊蹺,如今將沈子頃的所作所為想來,可不是恰巧嗎?”

還記得沈渙梔在那場大火中暈了過去,而姑姑接到了附近村莊的人報信,便火急火燎地將奄奄一息的沈渙梔接了過來,當時的郎中隻說孩子還小,受了很大刺激,不過長久以往總會恢複過來的。

即使如此,沈渙梔於夢中驚醒的次數還是隻多不少。

時間的確會衝淡一切,包括疼痛,隻不過關於沈渙梔埋藏在心底裏的恨不是日益減少,而是一分比一分的濃重,甚至不自覺地將所有在此之後受過的苦楚都怪罪於那一場鋪天蓋地,足以改變一切的大火。

隻要去碰觸,傷疤還是會疼得無可救藥。

眸中不禁有了盈盈之光,沈莫雲看著她眼中的一汪秋水,心疼不已。

“娘娘,目前為止,也隻是猜測而已。”沈莫雲忍不住勸道,沈渙梔輕輕搖頭,淚水漫出了眼眶,在紅腫的臉上留下兩道清澈的水痕:“殺了沈子頃。”

“什麼?”沈莫雲有一瞬的不可置信,詢問地看著沈渙梔,繼而心裏也明白了,目光一暗:“小人知道了,必然照辦。”沈渙梔粉唇一抿:“你是覺得我草菅人命了。”

低下目光,沈莫雲不置可否。

草菅人命?沈子頃他該死。印象中,便未出現過父親的影子,母親獨自帶著三個孩子,孤兒寡母的不易,沈子頃卻借此對他們本就風雨飄搖的一家百般為難。

隻記得他帶人來鬧,與母親吵得很凶,幾個悍婦更是直接衝上來又打又砸,一次次毀了他們的安樂窩,那時沈渙梔還小,隻睜著一雙無辜的水眸,愣愣地看著他們不斷拉扯著母親,摔打著小小屋裏的東西。

一次,沈渙梔拉住了沈子頃的袖子,天真道:“族長叔叔,你快攔著她們呀,她們總是砸我們家。”而沈子頃卻彎下身子,對她和顏悅色地說著些蒙騙的話,大抵的意思沈渙梔已記不得了,隻是勸沈渙梔先睡。

最終母親還是謝絕了姑姑的好意,寧願搬到深山老林中。沈渙梔問她緣故,母親也隻是說她天性好清淨,不喜世俗人多繁雜,但沈渙梔幼小的心裏也隱隱約約明白,母親是怕連累了姑姑與姑父一家一同受牽連。

畢竟,沈子頃仍然在沈家權勢滔天,在父親走後,便利用職權之便肆意妄為。有時,沈渙梔還在想,若是父親在,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