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金鑾殿又生風波(1 / 2)

抬頭,望向窗外閑散悠然的雲,沈渙梔不禁淺笑,隻怕明日早朝,會有一股強流卷過,風雲大變。

第二日,沈渙梔早早的換了身濃青色長衣,披了鑲金絲湖藍襖,與月湖往清太妃的端寧宮去。

軟轎上,月湖禁不住問:“娘娘您何故要去見清太妃呢?皇後的事不是已經落下了嗎?”沈渙梔一挑眉,繼而道:“不是因誰有用才去見誰的。我曾於深妃院中見過清太妃,也算有過些許交情,她搬到端寧宮這麼久我都未去看,著實不大說得過去。”微微抿笑,月湖輕聲道:“果然是娘娘最菩薩心腸了。”搖搖頭,沈渙梔道:“無所謂菩薩心腸,煩了想找人說說話兒罷了。”

心裏也暗暗好奇清太妃如今的日子怎麼樣。不論怎麼說,她是許久未在夜裏聽見清太妃唱歌兒了,或許,她早就聽不見了,枕邊男人足夠給她一個安眠的夜。

轎夫輕輕放下軟轎,再一抬頭已經是端寧宮了。沈渙梔微淡而笑:“你瞧,這地方可好?”月湖抬頭打量著端寧宮的匾,隻依稀說道:“地方倒還算得上清淨。”

沈渙梔也抬眸,匾上雖無灰,到底也失去了光華。清太妃的宮殿處在眾宮之中,也算得上是繁華地段了,在這兒過日子,清太妃大抵也不會覺得悶吧。

月湖上前叩門,通報的宮女很快折回:“娘娘,請。”

宮裏到底是冷清,隻寥寥的幾個下人在打掃,清太妃坐在宮中,手裏擺弄著一隻繡繃。沈渙梔走過去,笑著將她手中繡繃放下,福了福身,道:“請清太妃安了。”清太妃歎了口氣,複又拾起繡繃:“你來了,坐吧。”沈渙梔欣然落座在一旁,笑問:“這住處太妃可還滿意嗎?”清太妃搖了搖頭:“左右都是一樣。”一愣,沈渙梔問道:“比起深妃院,可是好?”突然哈哈大笑,清太妃一瞥:“好了太多了。”

“深妃院的都是些老婆子,瘋的瘋,傻的傻,耗在一起,人也沒什麼盼頭了,整日裏的,有什麼意思?”清太妃複埋頭於手上的活兒,繡針快如梭,在她幹淨白皙的手中舞動,如同飛龍轉鳳,

點點頭,沈渙梔拿起茶杯,看到裏麵空無一滴水,卻也啞然。見她不說話,清太妃抬頭睥睨一眼,繼而掌不住笑:“你怕是沒過過失寵的日子。每天都是這樣的。”

眸間一沉,沈渙梔道:“不是沒過過,隻是還不大習慣罷了。”清太妃道:“怎樣還不是照樣過?”卻還是喚了下人,加上了熱水。

“太妃若覺得過得清苦,臣妾可以幫襯一二。”沈渙梔忍不住說。清太妃一抬眼,冷笑道:“不必了,留著力氣給自己吧。”沈渙梔低眉笑:“臣妾自然尚且無憂。”清太妃冷哼了一聲:“你也說了是尚且,我多提醒著你一句,你活的好壞,也就在王的言語之間了。”

不錯。沈渙梔卻柔和而笑:“隻要臣妾還有力氣,必然會使自己,自己的身邊人活的更好。”清太妃眉間微微一蹙,眉目微怔,繼而道:“如此……倒是太癡。”沈渙梔搖頭淺笑:“人本是不求什麼天長地久的,更何況,臣妾也隻掛心眼下罷了。”

清太妃和藹溫婉地笑了:“眼下,你聖恩正隆,若要穩固地位,使這恩寵長久不斷,要個孩子才是最要緊。”沈渙梔一凝,然後微微笑:“臣妾哪裏不想要這個孩子呢?苦於沒有機會罷了。”清太妃愈發像個得樂的老人了:“哪兒會沒有機會呢?聽我的,去太醫院求一劑藥。”隻是低頭,謙遜地笑著,沈渙梔並未擱在心裏。

若是去求藥便可求得一子,那麼後宮女子都不必忙活了,雖是事在人為,但龍子的事急不得,何況沈鈴清那邊一片雜亂,還未平定下來,沈渙梔哪兒能懷著龍裔再整日為他擔驚受怕呢?

話雖是這樣說,可若是哪天這個小生命突如其來,她也隻剩下驚喜和期盼了。

“難得你還記得來看看我,這麼久過去了,我也算是明白了,皇宮嘛,也不就是這個樣子?”清太妃和顏悅色道,字句間難以掩蓋蒼老之色,她頭上的發絲,幾根已雪白了,臉上的皺紋也愈發清晰了。沈渙梔蹙眉,令人費解的是,與那日深妃院相比,清太妃似乎老了不少,照理,日子好過了,人也該更有精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