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了寧靜的夜晚,我和薑麗幾乎是同時衝了出去,卻見大娘滿麵驚恐的坐在自家門前,渾身抖動如篩,指著空空蕩蕩的前方,口不能言。
由於天太黑,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找點亮子點上,但見唯一一盞可用的煤油燈已經倒在大娘身旁,燈油潑了一地,正在我四處尋找燈火之時,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從遠方飄過。
我還沒看清那是什麼東西,大娘卻尖叫一聲,兩眼向上一翻,居然就此昏了過去,情勢太急,那鬼東西的速度又快的嚇人,幾乎眨眼之間,就要沒入黑夜之中,不容我和薑麗商量,我丟下一句,“你照顧大娘,我去追!”
“你等等……”
薑麗臉色大變,但又不能丟下大娘不管,隻好在原地急得直跺腳。
我衝出屋子,一個人行走在鄉間小路上,朦朧月光恍若輕紗,四周靜得出奇,不聞蛙叫,不聞蟲鳴,就連風聲都聽不到半點,遠處重山隱隱綽綽,仿佛巨獸一般盤踞在此,夜色中起了濃霧,依照前幾次的經驗來判斷,我琢磨著這村子很有可能鬧鬼,而大娘所見的那白色影子,應該就是惡鬼的原形。
我克製心頭慌張,朝著剛才白影消失的方向一路追去,為了以防惡鬼設局,我抽出龍紋秘刀,劃破了自己手心,血液沿途低落,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來,若那惡鬼道行不高,肯定會被活人鮮血吸引過來,也省的我到處亂竄,減少不必要的危險,二來活人鮮血的陽氣最正,與陰煞之物衝突,正好可以破除彌彰。
但讓我唯一不放心的是,若因此舉而招來更多惡鬼陰煞,那可就遭殃了,但當下根本容不得我考慮那麼多,我按住劃破的傷口,屏氣凝神,一路跌跌撞撞,卻無意聽到了不遠處傳來潺潺的流水聲。
流水聲細弱遊蚊,要不是四周實在太靜,以我站的距離根本聽不到,但此刻落入我耳中卻是無比的清晰。
我猜前方肯定就是大娘所說的那條血河了,這村子古怪得緊,多半是因為這血河作祟,我幾番出生入死,心頭雖然有點發毛,但還不至於被這嚇到。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我來到了一座斜坡之上,向下望去,隻見一片窪地中,有一汪渾濁不堪的池塘,這個池塘見方大小,卻是由西北方的一條小河引渠而成,在池塘旁邊種有三顆上了年份的槐樹。
這三顆槐樹比我在山裏見到的都要大,其粗壯的樹幹,最起碼要五個人合抱才能圍住,卻跟山坳下那黃皮子曾經落窩的樹樁差不多粗,樹梢之上,分叉的部位極不均勻,那茂密巨大的樹冠像是一個長著長發的人腦袋,而靠近池塘一邊,卻是幹枯無比。
三顆槐樹各執一方,似乎是有人故意為之,垂下來的樹枝幾乎遮住了整個池塘,然而讓我驚奇的是,那下方明明是一潭死水,卻在月光下泛著碧綠幽光。
對於堪輿我是一點不在行,但在此刻,卻是醍醐灌頂,幡然醒悟,兩眼環視了一周,一串古怪法決浮現在腦海之後,竟然把眼前的局勢給分析了出來,我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難怪這兒被村裏人稱為血河,死水彙聚,隻進不出,槐樹蔽陽,其精氣大半被吸入了池塘之內,所以那樹冠才會一半茂密一半幹枯,看來這水底下是有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