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一晚上的鬼戲子,即便是我都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趁著天色未明,慌不擇路的挑起燈籠回到了旅社,蒙上被子一直顫抖到第二天中午才肯起來,這一覺睡得可真不踏實,不光噩夢連連,腦海中還始終浮現那梆子戲的回音。
等我去找薑麗時,她卻已經不在房間了,我簡單洗漱一下,掏錢交了房錢便要準備隨便去吃點什麼東西,但看口袋裏的錢所剩無幾,不由覺得一陣心煩,肚子餓的咕咕叫,幸好半路遇上了上次吃飯的那個飯店老板,他騎著摩托車像是剛賣菜回去,我倆立刻就認出了對方。
那老板一看是我,當即表示那一晚我倆的表現實在讓人欽佩,勇氣可嘉,那一晚要不是有我倆在,恐怕他的店鋪都開不下去了,更是說要請我喝酒吃飯。本來我對那一晚的行為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我倆自己闖下的禍事還因此牽連了人家,怎麼都說不過去,這下又見他要請我喝酒,心頭更不是滋味。
但眼下實在餓得不行,錢也不多,索性就厚著臉皮跟著去蹭了一頓。
他的這個飯店一般晚上的來客最多,白天都閑著沒什麼事可敢,便叫了廚子炒了幾個菜,又取來好酒在裏屋喝上了。酒桌上,我得知這老板姓劉,名叫劉道德,今年年底一過整好滿五十歲,他是個地地道道的本地人,這一點從他的口音就可聽出。
以前沒怎麼接觸過,這下結識了一番我才覺得劉道德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為人比較慷慨,自從開了這飯店對顧客從不摳門,所選的食材也都是盡量往好了挑,正因如此,現在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從最開始的小門麵做到了如今這飯店,除了裝修簡陋點,倒也跟那些大酒店的飯菜沒啥區別。
我倆寒暄了沒一陣子,聊著聊著我便故意把話題引向了慧心寺這邊,我想他既然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肯定對這兒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才對,我放下酒杯,道:“對了,劉大哥向您打聽個事兒。”
劉道德酒量不太好,還沒怎麼喝呢,臉上就泛起紅暈說話也有點顛三倒四的,他晃著酒杯子打著嗝兒道:“你說吧,我要是知道的肯定告訴你。”
我在腦子裏組織了一下語言,笑著湊近他耳邊低語道:“我聽說慧心寺在修建以前,那地方曾經是個墳塚,有沒有這回事啊?”劉道德一聽,臉色當即就變了,好像酒勁兒也立馬緩和了不少,他咚的一下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瞪著我道:“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嘿嘿,這個嘛,反正就是胡亂打聽,你就說有沒有這回事嘛。”
劉道德麵上露出了幾分難為之色,點著了一根煙,深深吸了兩口才點頭道:“這都是些老黃曆了,一般的外地人是很難知曉此事的,不過我看你這人還不錯,告訴你也無妨,慧心寺那地界是不太好,可這說來就有點玄乎了,當年寺廟準備動工之時,就曾叫過風水大師來瞧了一遍,你也應該知道,咱們清河縣啥東西都缺,唯獨那墳墓不缺,從古代陵寢到民間墳土,那是隨處可見,讓人納悶的是,慧心寺下的那墳塚可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