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底的水流由東往西而走,幸而我是順水而遊,水流湍急之下,速度快了好幾倍,否則我哪裏敢和一群水下生物比拚。
百米的距離不過瞬間便已抵達,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磨齒聲,讓我聽了毛骨悚然。我近前一看,河道到此戛然而止,好似故意遭人斬斷了去路一般,居然形成了一處極為罕見的河下斷崖,一道銀色匹練從中落下,嘩嘩流水聲震耳欲聾,我來不及細看,順手把那一帶東西給解下來,扔到了河水中。
翻身就往側麵避過,剛一轉頭,一隻刺頭鱘便衝了過來,從麵門之上竄過,然那水流衝擊力實在太大,我費盡全力往會遊,手腳都快抽筋了,卻扔是摸不到岸邊,我感到渾身開始不自覺的躊躇暗叫不好,那冰冷的河水也是大口大口的往鼻腔和嘴裏灌,把我嗆得七葷八素,找不到天南地北。
剛好一根鎖鏈從上麵拋了下來,我慌亂拍打水麵之時,抓住了鎖鏈,隻見譚老九在上麵喊道:“抓穩,我拉你上來。”
我仰起腦袋,吹出一大口寒氣,這才得以喘了一口氣,神識稍微恢複便抓著那鎖鏈開始往回爬,沒錯是爬,因為我已經沒有力氣再遊了,要不是救命鎖鏈丟得及時,我這會兒已經隨魚群一起落到瀑布下麵成了魚群的腹中餐了。
爬到一半,隻聽噗通一聲,譚老九也跳了下來,把我生拉硬拽的往岸上拖,折騰了好久,我倆才爬到岸邊,譚老九也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管其他,仰麵就躺。
我嘴裏不斷吐著冷水,鼻腔也好似灌了一瓶辣椒水,腹中是又脹又難受,我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擠壓腹腔內的水,譚老九見狀,也來幫忙,隻不過這小子手法不太好,力道拿捏不準,好幾次險些把我的肚子給弄破了。
接連吐了十幾口水,我才稍稍緩了過來,“走,走,過去看看,薑麗他,他們怎麼樣了。”我雙眼冒著金花,但心底卻仍然沒有忘記另外兩個人。
譚老九把我扶著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回去,卻沒見薑麗兩人的身影,河麵上水流依舊,然剛才那位置別收人了,就連一個水泡子都沒看到浮起,我不由得慌了,難不成是溺水遇難了?
我覺得不太可能,高青雲的水性跟我差不多,都是水下老手,至於薑麗雖身體有恙,但不至於這麼容易就溺水吧?
我想再次下水去找兩人,譚老九把我按住,“你別著急,你現在下去不是給他們兩個添亂嗎?”
正在此時,薑麗兩人從水下浮上來,他倆顫顫巍巍的遊回岸上,高青雲猛咳嗽了幾聲,道:“成,成了!”我們心頭一陣大喜,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薑麗道:“有水鬼!”
我心頭猛然一沉,“什麼水鬼?”
“那水下有水鬼拉人溺水奪舍,要不是剛才薑小姐施法破魂,咱倆就出不來了。”高青雲瞪圓了眼珠子吼道,我看他二人額頭上都有一個鮮紅的血拇指印,當下就明白了。
譚老九卻沒管那麼多,隻問:“鏡子呢?”
話音剛落,地麵陡然傳來震動,河麵激蕩起無數波紋,那石橋忽然一分為二,裂成了兩半,河水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下沉,直至最後幹涸,我們四個趴在地上根本不敢動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四周的一切都在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