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一人在山崖腳下徘徊不定,四周都黑漆漆的,隻有天上朦朧月光映得地麵一片慘白,而剛才跟隨的那個道士也莫名其妙從我眼前消失掉了,此刻我徹底起了後悔之意,早知如此,就該回去好好睡大覺。
我試圖攀了幾遍,都從那斷崖上給摔下來了,屁股都快裂成了八瓣,幸虧此地泥土不算太硬否則今夜不斷幾根骨頭肯定是不行的。無奈之下,我隻得把目光落到那遠處詭異的低矮房屋之上,也不知那屋子內住的是人還是鬼,既然走投無路,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去看看再說。
那房子是水泥砌成,遠遠建在一個不起眼的山凹之中,外牆爬滿了各種藤蔓,屋頂之上也滿是青苔,一股濃濃的陰森之意流露而出。我不會風水,否則僅憑此屋坐落之位,便可大抵看出是陰宅還是陽宅了。
路過衣冠塚,我隻覺脊背一股涼意竄上,心頭暗暗道:“這地方還真是邪門,不過茅山道教之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吧。”我心頭多少存了一絲僥幸心裏,畢竟此乃正派道教之內,驅鬼降魔的道士盡在眼前,一般鬼妖怎會膽子大到如此程度,跑到人家眼皮子底下鬧事兒呢?
我不斷安慰著自己,借著月光快步朝那屋子走去,臨近門口才見此屋除了破舊些並無任何特別之處,倒是有一點讓我覺得很詭異,整個房屋四麵居然沒有一扇窗戶,兩扇破舊的木門緊閉,站在外麵根本看不到裏麵,我沉沉吸了幾口冷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鬼妖我已見多了,雖談不上懼怕,但多少還是有點緊張。
沉默了一陣,我伸出手去敲了敲門,喊了一聲,“有人嗎?”屋內一片死寂,正當我準備繼續敲門時,結果那門自己給開了。
推門而入,才見門口幾根白色蠟燭的火苗搖曳不定,把整個屋內都給照得極其滲人,昏暗的光芒下,我環視了一周,發現這兒的擺設與鄉下農村裏的宅子還真沒什麼區別,中間一個木質大方桌,兩條長凳,還有為數不多的舊家具,便是屋子內的全部了。我在門口佇立了一會兒,始終沒敢進去,回頭一看身後那衣冠塚,又覺如芒刺在背,渾身都不舒服,幾番考慮,最後硬著頭皮走進去了。
“咚!”前腳剛踏入,後腳那木門便自動關上了,一見此我心頭就打突突,鄉下的木門又不是全自動的,除了鬼打門之外還有更合理的解釋嗎?這時,我才想起一個流傳在民間的鬼術傳說。
有的地方埋下死人後,會在其衣冠塚附近建一座房子,當然那房子不是給活人住的,而是給死人住的,他們認為人死之後,頭七會遊蕩在陽間,若無歸屬,則會成為孤魂野鬼,而這屋子也正是由此而來。
且屋內的擺設家具等也會仿照此人生前做出來,隻不過所用不是真正家具,也不會是眼前這種真實的房屋,而是燒給死人祭靈用的紙物而已。
這屋子有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息遊蕩,幸而我身懷陰陽魔咒,看得見鬼物邪靈,四下掃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可怕的東西,卻見角落一張破舊的大木床,那木床上掛著白色的蚊帳,裏麵像是睡了一個人,我好奇想過去看看是不是主人家睡著了剛才沒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