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置身於陌生異域,既不辨東西,也不知南北,更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裏,一時間成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眼瞅著紅日偏西,心裏焦急萬分。他隻好沒頭沒腦地沿著大路往前走去。走著走著,木子感到有一雙眼睛在路邊的草叢裏窺視著他,心裏不免一陣害怕。於是,加緊步伐,跑了起來。然而,越往前,被窺視的感覺越強烈,那東西好像也在跟著他跑。似乎不止一雙眼睛在窺視他,而是好幾雙眼睛。木子感到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頭發都豎了起來。他停下腳步,留心地觀察著路邊。突然,一個圓圓的、光光的、黑黑亮亮的腦袋瓜兒從路邊冒了出來。緊接著又急速地隱蔽下去。
木子驚恐萬狀,不知所措。
“誰?什麼東西?幹什麼?不許嚇唬人哦,快出來。不然······我就要拿石頭扔啦。”木子一半是出於真情一半是給自己壯膽,連喊帶唬。
路邊,那腦袋瓜探了一下,又探了一下。沒了動靜。
木子腿腳麻木,像灌了鉛似的,一步也挪不動了。他原地坐下。
不知過了多久,路邊的草叢裏有了動靜。不一會兒,幾個奇異的小人兒慢慢圍了上來。漸漸到了木子跟前。
“你······你是幹什麼的?”一個小人兒向木子發問。語氣顯得底氣不足。
另兩個小人兒呆呆地站在木子麵前,其中一個嘴張得大大的,顯出十分吃驚的樣子。另一個陰沉著臉,顯得很不快活。
木子不知如何回答。他環視了一下三個小人兒:他們似乎長得一模一樣,除了表情,沒有區別。通身漆黑,黑得發亮。大而圓的腦袋,明亮的眼睛。身材勻稱,臂膀健壯,腰身細長。四足兩手,手中拿著一杆長矛。
“快說,你哪兒來的,幹什麼的?”先前發問的那個小人兒又催促道。
“別問了,一定是槐蔭國的奸細。把他交給上尉處理得了。”臉色陰沉的小人兒發話。
“可······可他並不是紅蟻呀!”先前一直張著嘴的小人兒插嘴說。
“管他紅的白的,反正是異類。非我族類,就是奸細。帶走!”陰沉臉不容分說地下了命令。
“好吧,那就把他交給上尉處理吧。”張嘴的那位一邊嘟噥,一邊將木子拉起來,膽怯地輕輕推搡了木子一下。
木子被幾個相貌奇異的小人兒推推搡搡,一路押送著朝大道旁的密林裏走去。沒多久,來到一個地方。
一麵巨大的峭壁直立在眼前。
峭壁下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而神秘的洞口。洞口上方,幾乎占用了半座山,彎彎曲曲的寫著一行大字:風吹不倒雨淋不著之大大咧咧布嚕吧嘟王國。
幾個人來到洞口前,木子想起了《阿裏巴巴與四十大盜》的故事,私下裏感覺那幾個小人兒馬上就要念“芝麻開門”了。
這時,從洞口閃出一位身材魁梧的人。一身戎裝,麵目端方。
“報告上尉,我們在邊境上抓到一個奸細。”陰沉臉趨步上前,打了一個標準的立正姿勢,敬禮報告,“現已押解到這裏,以仁慈的女王陛下名義交給您。”
“嗯。以仁慈的女王陛下名義,我接手了。上士。”上尉瀟灑地回了一個禮。很明顯,他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
“可是···可是他到底是不是奸細,我們還沒弄清楚呢!···所以···所以,我們不應該把他當奸細對待。以仁慈的女王陛下名義······”張著嘴巴的小人兒想要表達自己的意思卻又三言兩語說不明白,正要繼續補充。上尉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好吧,下士。以仁慈的女王陛下名義,我來處理吧。是不是奸細一會兒就知道了。”
“奸細在哪兒?"
上士把木子推搡到上尉跟前。上尉擺了一下頭,走進了一處地下掩體。幾個士兵將木子連拉帶扯地押進掩體。
經過一番沒頭沒腦的審問,木子被搞得糊裏糊塗,如墮五裏雲霧一般。完全答非所問,不知所雲了。最終,上尉也拿不準木子是不是奸細。他沉吟了半晌,對上士說“我看這件事非同一般,你們抓來的這個---什麼(他不知如何定義),既不是懷陰國的奸細,也不是我們的人。我懷疑他是一個······一個······”
他沒有把他的懷疑說出口。
“事關重大,我決定帶他去趟王城。這裏暫且交給你管理。我和下士再帶幾個士兵······你要仔細留意這裏的動向。另外,這件事情要嚴格保密。不要聲張,不要談論,不要嚷嚷,不要打聽。以免敵方的奸細打探了去啊!那---可對我們不利啊!”
“遵命。上尉。以仁慈的女王陛下名義,我會盡職。”
“下士。”
“到。”
“帶著這個人,去王城。”
“遵命,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