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夢醒,南山下(1 / 2)

“您也發覺了那名少年的異稟?”八王爺抬起頭看著蔣啟,以一種極為誠懇的語氣問道。

“是在何時?”

“在他知道我有一匹馬的時候。”蔣啟極為肯定的回答。

“您也知道這並非他的功勞,功勞應屬於他的那隻雞。”八王爺繼續說道,隱隱中似乎在掩飾些什麼。

麵對這極為淺顯甚至帶些調侃意味的掩飾,蔣啟隻是回以微微一笑,然後便將視線投向身前的亂山清湖。

亂山不過一堆土,清湖無非兩滴水,其實也沒什麼可看,可卻是如此耐看。

之所以耐看並不是說山水本身,而是其含有的規則與意境。

規則取決於山上的每一塊山石以及山石上的每一棵樹,規則聚集,便是意境體現。

“關於那名少年的異稟,你比我更先知悉,卻在這問我是何異稟,難道我真會去和山長去爭徒弟?我還做不到那麼厚顏無恥。”蔣啟盡力嚴肅著,可俊逸飄飄的白須白發以及慈藹的麵龐卻顯現出一副滑稽的模樣。

“嗬……老師是您老的晚輩後生,論起輩分,山長還得喊您一聲師叔,您老自然不會和師侄搶徒弟。”青年又迎合著拍了蔣啟一個響亮的馬屁。

蔣啟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來,望向山水的眼睛裏全然是異樣的光彩,他輕聲讚歎道:“氣海雪山閉塞本是天命,而這名少年卻能忤逆昊天的決定,承受住來自昊天的懲罰,這足可見其心決絕。”

“修行之路雖說是承受來自昊天的恩賜,可依我看來,這不過是昊天的無奈之舉,因而每一個踏上修行之路的生靈,其無時無刻不在忤逆著昊天的意願。”蔣啟內心平靜著繼續說道,言語間極為順暢,似乎這些言語本身便是作為一種道理存在著。

青年猶豫著唇將啟,但卻隻是攏了攏頭發,頷首回應。

他知道蔣啟說的是對的。

然而他卻是不明白為何是對的,對在何處,或者它本身邊就是一種正確的判斷準則,無須也不應當去質疑它,更不可能用其它道理去驗證它的正確性。

於是青年隻能籠統的將其歸咎為真理,絕對正確的便是真理。

他不再去質疑真理,靜默的等待著,卻終於忍不住要問上一句:“蔣老,你確定那少年真的會來麼?”

蔣啟想了想,他坐了下來,坐在抽著嫩綠的草地上,“如果沒有那柄劍的話,他或許不會來,但是,那柄劍在他的手中的話,他便一定會來。”

“你聽,他已經來了。”

……

應欽與任仕途分別之後,並未著立即離開蒲城,這並非是他不急於離開,而是因為他並不清楚南山究竟在何處,若僅僅是說處在南麵的山,這個概念也未免過於龐大。

而沿途詢問也並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既然是世外桃源處,知之之人理當極少。

因而他想到了他手裏的那柄劍,從而想到那處亂山,那汪清湖。

他試想著此時此刻在亂山清湖畔,定會有一位老翁在等待著,然一些要事。而後他便可以趁機詢問一下南山的確切位置,以及選擇那條路徑更為便捷。

應欽加快了步伐,全然不顧荒草地上新鮮抽出的嫩綠,踩得嘎吱的響,別樣清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那處亂山,那汪清湖,直到他艱難的攀爬到亂山最高峰處,隨後看到卻是與試想的有些不一般模樣。

的確有人在等他,那輛銅製馬車,以及那匹略顯熟悉的孱弱瘦馬。

他利索的爬上銅製車廂,裏麵除了懸掛著一把劍鞘之外什麼也沒有,他極為自然的將劍插進劍鞘中,似乎這是久而久之形成的習慣那般。

而雜毛公雞也掙脫了他的懷抱,跑到車廂外站在瘦馬的馬背上,吸了一大口氣,長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