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摘下口罩,脫了實驗服,出了無菌手術室之後,眼神微微掃過偌大的研究室,腳步頓了頓,最後還是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她拉開門,誰知道一坨龐然大物忽然朝著腿部倒了過來,南音連忙閃身,眼睜睜看著南景寒直挺挺摔倒在地上,淡漠的眼神裏有一瞬間的怔忡。
南音視而不見,直接跨過他的身體就往外走,心裏則是五味雜陳。
他居然在門口睡著了?
難道這麼久的時間,他一直等在門口不成?
不會的。
南景寒才不是這樣的性格!
若不是為了倪無雙的病,他怕是會直接把她抓起來狠狠教訓一頓,之後再把她關起來。無數次兩人鬧矛盾的時候,他不都是這麼霸道而蠻橫地解決的嗎?
什麼時候,南景寒也學會了為她而等待?
簡直是……可笑啊!
南音閉了閉眼睛,猛地又睜開,眼神恢複了一貫的平靜,管家在門口站著,見她一個人出來,有些詫異,“小姐,您……”
話還沒有說完,南音便聽到了身後迅速飛奔過來的腳步聲,她身影不停,聲音微微拔高,“倪無雙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不用擔心。”
她越過管家就要走,身後忽然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南音,你站住。”
隨之而來的是男人有力的胳膊緊緊扣著她的肩膀,語氣帶著些微地喘,“你去哪兒?”
南音微微偏過頭,看著南景寒的眼神帶著一絲好奇,“南先生,我想我們還沒有熟悉到可以交代去處的地步。再說……”她平靜地拉下南景寒的手,在他愈發陰沉的眼神中淡淡說了一句,“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zandra,剛剛回國不久,不知道國內的風氣什麼時候這麼開放又蠻橫了?隨便撿一個女孩子回家就可以拉著人家不放?”
管家嘴角抽了抽,看著自家先生五彩紛呈的臉色,默默後退幾步,免得殃及池魚。
兩年多的時間,他可是從來沒有看到南先生臉上除了冷漠之外的表情啊。
真是稀奇!
南音?
這姑娘也姓南嗎?
難道是一家人?
腦海裏電光火石之間閃過了些什麼,管家沒有抓住,回過神來隻見那冷靜的小姑娘忽然麵無表情地給了自家冷酷的先生一巴掌,然後踩著五公分的黑色高跟鞋轉身就走,腳步不疾不徐,黑色的裙擺被風撩起了冷漠的弧度,不帶有一絲留戀。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先生的臉色,真是難得,居然沒有發火生氣地把人弄回來狠狠教訓一頓,而是……
而是在笑?
管家驚悚了!
“南先生……您,沒事兒吧?”管家猶豫了片刻,想著自己也不能白拿那麼高的薪水什麼也不幹,關鍵時刻就是顯示他職業操守的時候了。
“要不要我派人去……”
“不必。”南景寒回過神來,摸著自己唇角的手放下來,冷冷斜睨管家一眼,見他迅速低頭,這才收回目光,語氣淡漠地一如既往,平靜地激不起半點兒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