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得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超凡絕世,他的氣度也自然是如此。能學成鋪天蓋地,包納宇內,怎麼會有不能容人、容物、容世的道理呢?所學博大,所積豐厚,所見長遠,這樣氣度必然恢宏,胸懷必然豁達。再就是心中不能隻有一個自己的我,一個自己的私。許多天才人物甚至領袖,本來能成就大事,立起大業,而自敗於曆史征途上,就是有“意、必、固、執”的毛病。
意必固執的毛病,就是心中有己有我;這樣不是以“予智自雄”,便是“愚昧而好自用”。好自用的人必然孤立。人不能孤立,孤立就危險。自己孤立,自己危險;一家孤立,一家危險;一國孤立,一國危險。
真正高明的人,最善於借重他人的智慧。做人,不要自用其智,否則多為愚氓人的智慧。這不是聰明之舉。與之相比較,會陷入自敗還不自知。因此孝子說:“不自見就能明白,不自以為是就會顯揚。”不自用而用人,不自容而容人,去己而存己,無我而全我,這就是一種方圓處世的藝術。
老子又說:“聖人沒有常心,而是把百姓的心作為自己的心。善人我用善對待他,惡人我也用善對待他,這樣就能得到善。守信用的人我信任他,不守信用的人我也信任他,這樣就能得到信任。聖人在天下,吸氣時忘掉了物與我的差別,百姓都注視著他的耳目,聖人都像孩子一樣。”“這是聖經常常以善來拯救人們,所以不拋棄任何一方的人;常常用善來拯救萬物,所以不拋棄萬物。”這是何等高尚的氣度?何等高尚的氣象?
有聖人的氣象,便能容納天地;有領袖的氣象,便能容納天下。不管是親疏好惡敵我,不管是智愚賢能不肖,我都能以大度來容納他們,使他們就像魚忘記了自己在江湖之中。人忘記了在天地之間,便不想求得聖賢而自然達到聖賢,為什麼還憂慮人們不在我的領導之下呢?
吸氣時而忘卻物與我的差別,忘記了你我的競爭便能肝膽相照。
人如果想成就繼往開來的大業,怎麼能缺乏恢宏豁達、浩然無比的氣象?這是凡人都能做到的。而天下的學問,不是以一人的智慧所能知曉的;天下的事業,不是憑一人的力量所能辦到的。海洋之大,不是一川之水所能彙成的;山丘之高,不是一丘之土所能堆積的。這是道理說明:“依靠大眾的力量就能生存,獨斷專橫就會滅亡。”
天地有容納之量,想成就大事業的人,必然要有大度量。雖然項羽有拔山之力、蓋世之氣,白手起家破秦朝,而與劉邦爭雄逐鹿,終究還是免不了失敗。他不但無容人之量,就連範增這樣的奇才都容不下。與之相比較,劉邦就能容納無數個範增式的人才。所以說,大度能蓋及天下而後能容納天下;大量能蓋及天下而後能指揮天下;智慧能蓋及天下而後能扭轉天下;勇氣能蓋及天下而後能托舉天下。一個人懷有這樣的氣度,就能與天地同大。
人們所說的氣度,包括了大量、雅量、容量與氣量。而它的修養方法,主要是能戒除忌妒、怨恨,尤其要能寬恕和容忍。這樣則自然能包涵寬容,而不計較得失。呂坤說:“學者最大的病痛,就是氣度太小。”英雄豪傑賢士也不免如此。因此陶覺說:“自古以來的英雄豪傑,隻是為了不肯吃虧,壞了多少事。”
唐書中有“唾麵自幹”的教訓,佛家有“忍辱”的義舉,耶酥有“人打了我的左臉,再以右臉相迎於他”的告誡,這都是培養大度的最好例子。
大丈夫應當容人
曾有人說:天下沒有全才,也沒有廢才;天下沒有不犯過錯的人,也沒有一無是處的人。人才要量才而取,並能取長補短,這才是容人、用人的準則。
拿破侖在這一點上深得要領。凡他需要用的人才,都盡力設法招攬,即使在敵方的陣營中,也要想方設法使他跳到自己的陣營來。有幾位仇恨他的軍官,也是拿破侖最為看重的將領,他想辦法輪流調用,如聖西爾、利科布、馬克多奈爾。希裏恩曾經評論拿破侖的“用人不為私人的憤怒仇怨而犧牲其政策的需要”這句話,可以說是拿破侖深諳事業成功秘訣的要領。
陸宣公在他的《奏議》中說:“史書中敘說項羽之所以失天下的原因時說:‘對於有功的人無所設立,對於有過的人無所遺漏。’管仲論鮑叔牙之所以不能挑相國的重擔,就在於‘聽到他人的過錯,終身不忘記’。”又說:“驅駕擾馴,僅在於馭手的本領。早上還是稱凶逆,晚上就可以稱忠純;開始做賊寇,最終為卿相。知道陳平沒有好形跡,也不舍棄,忿怒韓信自封就封王,蒯通以理論獲赦免,雍齒以積恨先受賞。這是高祖之所以成就帝業的方麵。
放棄射鉤之罪而任用他的才能,放棄斬首的怨恨以免於難,這是齊桓公之所以稱霸立業的方麵。然而就當事者而言,雖有罪惡也不得不寬容。根據情況的適宜,雖是大仇敵也不得不任用。”
這段宏論評論的是領導人物應該處世大度的至言。
“大丈夫應當容人,不要被人所容。”孫中山先生的氣度也是宏大的。常人隻知道他人的見解與行為是錯誤的、偏狹的、幼稚的,而不知道自己也會采取同樣的態度,幾乎與別人同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