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長籲一口氣說,不是我不離開,而是他回來的話,無論我跑到哪裏,我們都是逃不開的。你看你逃了多久?他還不是一樣會找到?我甚至懷疑他一直沒有離開,就在我們之間!
那把聲音用非常焦急的語氣說,周媚,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說的並不是他。而是另外一樣東西。我說的這個他逝期就會出現。你還是暫時避一避吧。帶著你的門人們暫時離開。你看我也不是早帶著楓兒到別的地方去了嗎?
他歎息著,解釋說,周媚,我說得明白些。我說的那樣東西,是之前唱《西廂記》的那一位。你應該知道我所指是什麼。走吧,不要再逗留在這了!
聽到這裏,我雖對他們有如打啞謎一樣的談話聽得雲裏霧裏,而我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他”,究竟是“她”、“它”還是“他”。
隻是當我聽到了那人口中的楓兒這兩個字時,不由得身體一陣哆嗦。難道他說的是楚楓不成?
窗戶上掛著窗簾,我輕輕地用手揭開一條縫,刺目的陽光立時就灑了進來。
待得眼睛適應之後,我就看到外麵不遠處的小樹林中有兩個人,一個是周大娘,另一個有一張蒼白的臉,我認得他,那是紙紮店的老板,也就是楚楓的師父紙人張。
我不由得摸了摸楚楓給我的那封信,之前我曾想過,楚楓不辭而別,我猜測是他受傷了,而他修煉的那種道法是不能受傷的。所以被紙人張接到其他地方去養傷。
想不到現在我還聽到了另外一樣更為隱秘的事情,那就是楚楓的離開除了養傷外,還有另外一個因素,那就是避難。
隻不過,他們口中說的兩個他都是誰?
他們兩個又在那裏壓低聲音說了好一會兒,然後兩人相對無語,那紙人張幽幽地說了一聲保重,就頭也不回地向著遠方的山峰走去。不一會那身影就消失在鬱鬱蔥蔥的樹木間。
周大娘抬頭看著他,直到消失好一會後,這才搖了搖頭,不知道嘟嚷了一句什麼,緩緩向山下走去。
我不敢出聲,留在房間裏隔了好一段時間,直到確認周大娘確實下山了,才慢慢地走回到床上。
坐下時我打開了那封信,裏麵是一張薄信紙,用黑色圓珠筆寫著一行字:丫頭,我跟著師父走了。我會回來找你的。好好活著等我!
我一陣出神,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那上麵的話令我感到欣慰,可我卻沒有看到楚楓留下他會去哪裏、去做什麼事的信息。
我收好信紙,向著屋外走去。
此刻已快到晌午,吃完飯之後還得練習唱戲,我可不想讓趙姐看不到我而到處尋找。
我走出了紙紮店,將門關上。
向前走了幾步,突然間就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草叢中探頭探腦。
我警覺起來,問道,“誰?”
那影子見被我發現,一竄而出,向著我奔來。
我條件反射地後退兩步,隻聽得那人停下腳步,嘿嘿笑道,“春妹丫頭,原來你在這裏啊,讓姐夫我一陣好找!喂,你在這裏幹什麼?”
我眼神變得冰冷,看向那個人,正是用兩千元換走我姐,令我姐死於非命的劉進!
我本來不想理他,可是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沒有其他人在這,我也不想在語言上激怒對方,所以就不鹹不淡地回道,“劉進,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我要回大院去了,周大娘等一下還要上來這裏拿東西。”
是的,周大娘剛走不久,可我不能讓他知道這地方隻有我孤身一人在這。所以我將周大娘這尊大神抬了出來。
劉進卻嘻皮笑臉說道,“急什麼啊!別回去嘛。春妹丫頭,過來讓姐夫瞧瞧,嗯,小小年紀,身體已經在發育了。”
他邊說邊用一雙猥瑣的眼睛看著我。
以前在他家經過時,他也是這樣看著我姐與我的。那眼裏似恨不得噴出一股火來,將我燒成灰燼。
“讓開,別擋住我的路!我要下山!”看到朝我露出猥瑣目光,我再也沒有客氣。
而在這同時,我雙眼迅速看向四周,看到在我左側路麵的一小撮亂草中,有幾個拳頭大小的石頭。
“嘿嘿,春妹丫頭,我給了你爹兩千元,正想好好疼愛你姐呢,想不到你姐命薄如紙。難以享受。現在你姐去了,你就代你姐好好接受姐夫我的疼愛吧。”
劉進說完,那雙老鼠一樣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的小胸脯,喉嚨裏咕嚕幾聲咽下口水。
而這時,他迫不及待地朝我走來,我連忙走前彎腰將撿起起一個石子,朝他大叫道,“臭流氓,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