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妖孽!
再一次感歎了一下顧行安這個一說話就要湊人耳朵邊的壞習慣。
沈念離揉了揉被他撩的瘙癢的耳朵,轉頭雙眸帶著疑惑的看著他,明顯有些不信:“賭石這東西靠的是運氣,到時候買回來的石頭沒翡翠,你拿什麼給我做首飾。”
顧行安臉色微沉:“你不相信我?”
誠實的點頭:“我不相信所謂的運氣。”
言下之意便是,我信你,卻不信運氣。
垂眸看著這個隻到自己肩膀的小女人,隻見她麵色正常,毫無緊張,目光平和的看著他,眼神中的認真,仿佛真的隻是在告訴她,她不信運氣而已。
可顧行安,卻從那雙眸子中,看出了一抹哀傷。
雖然,他不知道那哀傷從何而來。
伸手攬住她瘦削的肩膀,顧行安眉宇輕挑,墨眸中滿是自信在飛揚,居高臨下的看著沈念離:“運氣?不過是強大實力的借口罷了。”
沈念離微怔,就這麼呆呆的看著身邊這個高大挺拔的男子。
莫名的,仿佛真的從心底升騰起一股豪情來,叫囂著相信他。
就這樣被他輕輕拉著手,慢慢的穿過人群往前走,小山堆一般的原料鋪散開來,剛剛還典雅高貴的那些夫人小姐,此時依舊端著架子在石料中穿梭,每個人身後都跟著一位捧著托盤的男性服務生,一旦選中哪一塊,便指示著服務生將那塊石頭拿過來,仔細觀察後,再選擇要還是不要。
這個賭石宴會裏的原料,本就是經過那些眼色毒辣的賭石專家過目後,才送了過來。
幾乎每一塊石料裏都有翡翠原料,剩下的,也不過是品相的好醜與石料的完整度了。
傳說中,十料九裂,也預示著賭石的風險。
並不是說你出綠了,就一定是漲了,一旦水種有裂紋,有雜質,也說明翡翠基本是廢了,隻能做一些下腳料的東西了。
所以,這些賓客們,三三兩兩聚集著討論自己選的那塊石料是否完整,會不會有裂紋,而原本一直在後麵等候的那些開石師父們,也差使著徒弟將機器搬上台子,等待著為這些貴人們開石料。
而顧行安卻是拉著沈念離的手,穿梭在各種各樣的石料中,終究差使一個服務生,搬起了一個籃球左右大的原材料。
“你也選一個?”顧行安轉頭,淺笑著看著她提議道。
那笑容溫柔繾雋,惹的沈念離不由自主的臉頰一紅,乖巧的點了點頭:“好。”
想起出門時沈永年給她的那兩千萬的支票,以及那施舍的眼神。
心裏微微刺痛一下。
眼睛輕輕閉上,深吸一口氣,平複思緒後,慢慢走到那堆石料中,石頭有大有小,各色分明,沈念離沒有經驗,隻能憑借著外觀是否圓潤而選擇。
“出了,出了,漲了,漲了。”
就在沈念離剛踏步準備往石料中間走去,就聽見不遠處的台上一陣興奮的歡呼,原來是有人的石料已經開了下來,而且看那形式,顯然是漲了。
隻是人們都是有看熱鬧的習慣,一聽台上的喧鬧,各個都往舞台那邊移動。
沈念離剛準備讓開,就一腳踩到一塊石料上,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顧行安輕輕攬著那纖細的腰,看著那張驚魂未定的小臉,眉宇輕蹙,言語中帶著急切的關心:“你沒事吧。”
有些驚魂未定的沈念離聽到那溫雅的聲音,有些惝恍的轉頭看向那張俊顏,不好意思的莞爾一笑:“沒事,就是踩到一塊石頭上了。”
顧行安眉頭一蹙,將沈念離扶好站穩,這才彎腰拾起那個差點害的沈念離摔倒的罪魁禍首,一個隻有雞蛋大小的黑色石料,垂眸看向手中石料,長長的睫羽斂去其中的疑惑。
因為是高端的賭石宴會,裏麵衣影翻飛,多是些打扮得體的富太太與貴小姐。
而她們來參加宴會多是穿一些晚禮服,高跟鞋,等不方便運動的累贅衣物。
所以每一屆出來的石料都至少有兩個拳頭大小的石料。
按道理,是不該有這種尺寸的石料進來才對,這一塊石頭若是不是被沈念離踩到,而是被其他的某個賓客踩到,不小心摔倒,後果定然是不堪設想,他相信顧家的辦事能力,絕對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出紕漏。
那麼,也就是說這極有可能是這些賓客從外部帶進來的石頭。
隻是,會是誰呢?
能被顧家邀請的,多是些平日裏有合作關係的夥伴,還有一些沒有利益衝突的豪門世家,還有一些便是自從顧家之前那塊地而慕名而來的一些小家族,隻是,這些人有理由陷害顧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