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是鎮壓兵變。原來江西軍隊在清代隻一個協(旅)三個標(團),辛亥革命後,各地都擴充軍隊。李烈鈞將全省軍隊編為二個師、四個旅和一個混成旅共10個團。他的老同學餘鶴鬆原在九江任標統,李回江西時,餘未表歡迎,李將餘調充高等顧問官,未派軍職。餘因此不滿,走訴於袁世凱。袁世凱正想鉗製李烈鈞,便派餘鶴鬆回省策動兵變。策動對象是餘鶴鬆原帶的一個標和馬毓寶留下的方先亮原來的一個標。至於歐陽武所率的原護衛軍和劉稜(武寧人)所率的炮兵營,未受策動,遂出兵平變。歐陽武乘馬查街,周璧階、李明揚、蔡銳霆、卓仁機等都親自充任剿殺叛兵的刀手。第三團團長王廷藻(日本士官畢業)在事變中嚇得躲在馬房裏,事後被李撤職,派伍毓瑞接充。兵變後,李烈鈞調集軍隊在大校場訓話,首先脫帽哭泣,表示殺了許多士兵,是自己治兵不嚴,心痛不已。
此外,還有反對他原來的老師汪瑞愷做民政長的事。因我不夠了解,也就不多提了。
我在他任都督時,也幫他做了幾件事情。一件是拉林虎的軍隊回江西。林虎是廣西人,因攔轎打官被開革的江西武備學堂學生,後在廣西率欽廉子弟兵援寧,被留在總統府任警衛軍團長。孫中山辭職後,警衛軍軍費無著,林虎乃到上海向俞應農要求率軍回江西。俞應農即函告李烈鈞,李烈鈞同意把這股武裝力量保留下來,由軍務廳長俞應農和我到南京,請原任陸軍總長兼任留守府留守的黃興,把這部軍隊調到江西來。但江西下級軍官大半主張江西軍隊由江西自己招兵訓練,不讚成把外省軍隊調進來。李烈鈞卻堅決表示,如不讚成林虎回來,我也情願不幹。結果,彙給林虎十萬元,把隊伍開到江西,編為江西第一師第一旅。這筆錢是經江西民國銀行彙給俞應農交給林虎的。那時,我和俞應農都駐在上海辦差。
有了軍隊,就要有槍支。李烈鈞又派俞應農和我到上海向德商瑞生洋行購買槍支。俞住在四馬路孟淵旅館,我住在大新街大新旅館。由俞向洋行接頭,回傭有百分之八到百分之九點五不等,我都沒有拿過。款由江西民國銀行彙到上海,交貨時,由我在公和洋碼頭驗收。記得有一次買了雙套筒槍七千支。這批槍運到九江時,曾被九江鎮守使戈克安奉袁世凱電令扣留,李便派歐陽武帶兵把戈克安部包圍,戈逃亡,槍仍由袁世凱政府發還。
一九一三年七月,李烈鈞在湖口起義討袁失敗,回到南昌時,南昌憲兵司令廖伯琅閉城拒李。當時我這個工兵營的第二連駐在月光地,未上前線,是我率隊開城迎接李烈鈞進城的。後來李烈鈞退往湖南,我亦逃向吉安。找到歐陽武,他叫我把軍隊交給段德華(蔡森部的團長)。我隻身回南昌,被北軍密探長邱祖禹(安徽人)拿獲,帶到張敬堯的南昌衛戍司令部。經其舅子、軍法處處長陳琪周(北方人)審問,我偽稱是商人,花了六百元釋放,再由樟樹人龔維三(藥商)借給我一些金葉子,逃往上海。李純還下令通緝我,我父親又花了錢代我贖罪。我原名周鈞,號金龍,從此以後便改名周寒僧了。
六流亡海外
李烈鈞在湖口起義失敗後,經由湖南轉赴日本,並把南昌商會送給他的十萬元,分給在日本流亡的起義同事使用。不久,李又與黃興結合日本士官學校教官組織“攘白堂”,還開辦了一個學校,叫“浩然廬”,用來收容和培養流亡中的青年軍官。地址在東京大森區。這時,孫中山先生也在日本進行整黨工作,將國民黨改組為中華革命黨,並規定要在誓約上填明“附從孫先生再舉革命”和捺蓋指模。黃興和李都不讚成這種做法,表示不參加,另組織“歐事研究會”,作為學術團體。後來,黃興去美國,李烈鈞亦偕張於潯、李明揚、卓仁機等赴法國。並派卓仁機到英國學無線電和飛機,李明揚到德國學陸軍。不久,李又回到新加坡,在當地與陳夫人(華僑)結婚。
李烈鈞在南洋時,俞應農、餘維謙、彭程萬、周希頤、熊公福、周貫虹等均隨往。還有一個記者李懷霜,廣東舉人,原籍吉水,原在漢口辦報,其妻陳玉珍,四川人,原為勾欄中人,袁世凱長子袁克定曾與認識,後為李懷霜所納,也一同到了南洋。以後李懷霜一直充任李烈鈞的秘書。又有某報編輯鍾動,廣東梅縣人,字辟生,是香港某報社長鍾獨活的弟弟。他在南洋辦報,極力支持李烈鈞,勸華僑要隨李烈鈞革命。後來,鍾由李烈鈞介紹,擔任唐繼堯的秘書長。
李烈鈞在南洋一帶,繼續從事革命活動,向華僑募捐,介紹華僑子弟到雲南講武堂念書,並將募得之款用為回國內活動資金。
七護國、護法種種
一九一五年十二月,李烈鈞與蔡鍔(字鬆坡,湖南人)在雲南起義討袁。蔡鍔率護國軍第一軍入川,李烈鈞率第二軍入桂攻粵。部屬如下:
參謀長:何國鈞(字幹臣,雲南人,日本士官學校畢業。)
副參謀長:陳桄(字穀采,江蘇人,日本士官學校畢業。)
護國軍營帳
笫一梯團:張開儒(雲南人,日本士官學校畢業。)
一支隊:錢開甲(雲南人,雲南講武堂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