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眉煙回到藏香閣時毫發無損,傅城之方鬆了一口氣。“你一去便這樣久,我還當你遇到了什麼事。剛琢磨著是否需要找人接應一下,你便回來了。”
“傅叔,你曾在我爹爹手下做事,可曾知道與我爹爹較為親密的人中有無穆姓之人?”眉煙開口發問,幾分嚴肅。
“穆姓之人……?”傅城之愣了片刻,思索許久,卻是變了變麵色。“你可是遇到了什麼人?”
“沒,我隻是隱約記得爹爹曾提過穆姓之人,故而問問傅叔你知不知道,若你也不曉得,許是我記錯了。”眉煙笑了笑,不以為意。
“沒見過自是最好,隻是若要你見到穆姓之人,還是該離得遠一些。”傅城之忽然肅了麵容,眉煙有些奇怪,卻什麼都沒說,隻應了一聲。
見眉煙滿麵茫然色,傅城之歎了口氣,許久方道。“時候不早,你快些回去罷。”
眉煙回內室換了衣裳,帶著滿心疑惑自藏香閣走出,卻見常林帶了些焦急在食肆門口等,見她自藏香閣出來,神色有些詫異,卻隻揚聲道了句。“回來了?”
眉煙遙遙應了一聲,知他心存疑惑,卻也未多解釋,隨著他回了食肆,常林卻閑不住,邊往回走邊低聲斥她。“你小小年紀,去那藏香閣做什麼,誰人不知藏香閣是……那種地方,日後莫再去了。”
眉煙還未說什麼,卻聽得突兀一聲響起。“你竟去了藏香閣?那你必然也已見到那東家了。”
眉煙抬眸,見是孫嬸,她的麵上卻毫無往日嬉笑之意,不由有些微訝,不自覺問出口。“那傅叔該是個好人,孫嬸為何一副厭惡模樣?”
孫嬸冷哼一聲,“傅叔?是他讓你如此喚他的?”
眉煙有些疑惑,卻仍是道了聲是,孫嬸卻冷笑連連。“他麵皮倒也是厚的很。”
“怎麼了……孫嬸為何如此說?”眉煙有些不解。
“昔日他曾是你爹爹手下得力的副將,你爹爹視他如兄弟,而他那時為人親和,頗有人緣,你爹爹也樂得提拔他。”
“可時過境遷,是人是獸終還是得以昭明,那日你爹爹受到冤屈,本倚靠他傳遞消息,他卻將那消息遞給了平西王。之後不知遇了什麼事,他的雙腿盡折,再走不得路,怕也是得了報應。”
“可他卻想著要補償,隻是人已定罪,冤死獄中,再也補償不得,他雖言語神色盡是後悔之意,可不會得到原諒。”孫嬸冷哼一聲,“本就是宵小之輩,又來裝什麼悔改色。”
眉煙聽聞之後,神色有幾分複雜,消化這番話中內容片刻,方開了口。“我覺得他對我不錯,或許是真心要贖罪的。”
孫嬸愛憐看了眼眉煙,歎了口氣。“人心隔肚皮,誰又能得知呢,總之還是小心些的好,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再犯同一種錯。”
眉煙內心覺得孫嬸這番話有失偏頗,卻也沒多言,隻岔開了話題。“嬸子,與我爹爹親近的人,可有穆姓之人?”
“你年紀小,前塵舊事自是不曾得知,穆姓之人縱觀長安能有幾家,不過隻有淑貴妃一族。而那淑貴妃,曾指定要嫁給你爹爹的,可因你爹爹當時已經定了親,又常年在軍中,這才作了罷。”孫嬸語罷,又有些疑惑。“你問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與傅叔偶爾提及穆姓之人,他叫我多提防些,故而心生疑惑,想著您許會知道,才想起問問您。”眉煙含糊帶過,孫嬸心大,卻也未生疑。
“那之後呢?”眉煙有些疑惑,若真如孫嬸所說,淑貴妃愛慘了爹爹,傅叔又為何讓自己提防穆姓之人。
“之後……?”孫嬸片刻愣神,隨即開口。“都說若非善緣即是作孽,淑貴妃哪裏肯就此罷休,用盡了辦法卻也留不得你爹爹的心,便懷恨於心,放下狠話,說若見得眉將軍後人,必不會輕放。並且告知所有人,不得將這段羞恥之事傳出去。”
“可若這樣,傅叔該是不曾知曉的,又為何傅叔會出言提醒。”眉煙有些生疑,孫嬸複雜看了她一眼,隨即開口。“這個嬸子倒是不甚清楚了,不過人人都說這傅城之性向成迷,前幾年更是有傳他心儀之人是眉將軍。故而……”
眉煙聞言雖有些驚疑,卻沒說什麼,含含糊糊應了聲,稱自己困了,便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