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錦回到房間裏。
宮女們將她扶進了屋,然後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雪狼蹲在院子裏,除了花玖卿,想要繞過它們直接進入院落裏,而不弄出一絲騷動幾乎便是不可能。
隻有保護好了她,花玖卿才能心無旁騖的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木小錦坐上那柔軟的新床,上麵鋪了紅棗,蓮子,大紅色的刺繡精致又豔麗,紅蓋頭搖搖晃晃,連帶著她腦袋上的朱釵鳳佩都叮叮咚咚響,她用手指尖玩著那好看的紗衣,紅色而透明,她隔著紅蓋頭低頭看著紅紗之下的手指,恍惚卻是覺得這樣的顏色好像鮮血一般,讓她有些僵硬了,便放棄去撕扯衣角,這衣服便是要等花玖卿回來給她一件一件的剝掉,可不能先給絞壞了……
木小錦忽然傻笑起來,幸好紅蓋頭蓋住了她的臉,沒有任何人會看到她傻裏傻氣的模樣,她止不住一個人呆呆的勾著嘴角,一點一點的去回想著那被他牽著走上樓台的路,軟軟的紅毯,她穿著喜服,將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中。
她本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去笑,去哭,去表達自己應有的表情,可是現在,她因他變得完整,漸漸豐滿了一切的情感。而她突然就這麼成了他的妻子,順利的,沒有一點坎坷。
她恍然覺得,她之間的擔心似乎都已經是多餘的。
她以為,在這麼重要的儀式之前,他的母親可能會出現,然後反對自己嫁給花玖卿。她也想過,若是全世界反對,她都會義無反顧的留在他的身邊,就算是他的母親,她也不會退縮。木小錦曾今傻傻的在腦子裏想了許許多多如何麵對他母親的對話,她或許應該說,她不是沐雪,沒有亡國之仇,便一定不會殺害花玖卿,所以,大可不必擔心。或許又應該更堅決一點,直白的告訴那個女子,自己願意成為花玖卿的盾,他的矛,她會做到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都要愛他。
可是,想到自己話不多,這麼長的句子恐怕說不出口,若是真的來了,是不是用實際行動更真誠些?
她真傻。
直到儀式結束,直到那詔書朗朗宣讀,她日夜輾轉的那些擔心的事情一件也沒有發生,才似乎終於將胸口提起的那口氣放下。
他的母親沒有出現,也沒有什麼人來攪局,氣勢恢宏的慶典,自己被雪狼像白雲般擁上了大殿,那一刻的心情便好似沸騰了,無法言喻。
也許,他的母親也已經承認了她呢?自從自己在兔子上寫了“他是我的”這樣的回話,她便是再也沒向著自己警告了。
那花燁琥珀也不再以往那般,對著自己抱著敵意,連第一日那來挑釁的“未央”也再也沒有煩人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魂葬也隨和了,恭敬的將自己當做和花玖卿一般的“主人”對待。
這個喜房更是花燁琥珀一手準備的,這裏熏香繚繞,便像是霧中,而他的確布置的精致,那雕欄畫棟的情景,連床沿都是珍珠一顆一顆的鑲嵌起來,似乎,寓意是百年好合?
木小錦小巧的臉上浮現了一陣淡淡的紅暈,心情一會興奮一會焦躁,花玖卿結束典禮來到這喜房的時辰似乎還有許久,漫長的等待最是讓人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