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吳外城已是一片烽火,幾乎所有斥候與第一批衝入外城的燭陰獵人死傷殆盡。. .空曠的外城被傾倒的帳篷、扭曲的屍體、碎裂的靈器充斥甚至沒有落腳的地方,遍地箭簇如雜草肆意生長,偶爾有幾個半死之人全身插滿箭簇如刺蝟一樣抽搐幾下身體、呼出最後一口氣息最終魂飛魄散而去……
睡江徹底失守再也不是鹿吳城的塹,五行橋如五個噴薄出口源源不斷的湧入燭陰獵人,就連那醒橋也被燭陰獵人占領。隻是眨眼的功夫鹿吳外城徹底成為燭陰獵人的下。他們被激起凶性、貪欲,亦癡亦狂的搶奪遍地的靈器甚至是修仙者的殘屍,凡是對修仙有用的一切東西都逃不過他們血淋淋的眼睛。
內城東西南北四座城門幾乎同時坍塌,如同開啟了四座水閘從內城洶湧而出的卻是爆裂的火焰。火焰吞噬了外城,那些燭陰獵人或者被活活燒死或者痛苦嘶叫著衝入滔滔睡江,鹿吳外城再一次被清空……
鹿吳城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寒蕾等人臉色鐵青,那箭簇與烈火自然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但這些處心積慮的攻擊的確出乎他們的意料。照此下去來此曆練的燭陰獵人或許真的所剩無幾。要想扭轉這殘局又能曆練燭陰獵人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誅殺斷雲讓鹿吳城獸族在絕望中戰死!
張合怒尋元尾和白九嬌的身影卻一無所獲,等他打碎內城大門後又被烈火焚燒。磅礴怒氣在他胸中已經壓抑不住,等到內城守衛人頭攢動推動巨大噴火靈器想要再次縱火時張合大吼一聲,長槍抖動槍頭劃出一個巨大的圓形光圈。
“去吧!”伴隨張合的獰笑那光圈轟然向前衝去,城門內鹿吳守衛被光圈擊為碎片,那些噴火靈器也東倒西歪的成為一堆零件。此後光圈餘勢不減直衝內城中央的獸王山,最後在獸王山山石裏擊出一個山洞後才消失不見。光圈所經之處留下一條寬數丈身近丈的壕溝,這壕溝也成了燭陰獵人攻入內城的捷徑!
寒蕾長嘯一聲,五道不同光華幾乎同時從獸王山下騰空而起消失在獸王山之巔,鹿吳內城再也看不到化神境燭陰獵人的身影。
不過寒蕾等人的肆意虐殺不僅讓城門徹底失守,更極大的打擊了鹿吳獸族的士氣。巨大的優勢下要是燭陰獵人還無法攻下鹿吳城,寒蕾也不會再承認他們燭陰獵人的身份。
可是鹿吳獸族剛烈,無論是護衛營、長老殿、裁縫鋪、鍛器鋪、酒肆還是市場,境界各不相同的獸族無一人願意背叛獸王,那些身負重創老弱殘疾之輩甚至為了自己的尊嚴選擇自爆身亡與燭陰獵人同歸於盡。
從獸王山山巔俯瞰整個鹿吳城,方圓幾千裏的修仙聖城徹底淪為煉獄:狼煙四起、城牆坍塌、街道上全是殺紅了眼的修仙者,他們浴血而戰忘記了痛苦與恐懼、不死不休。連綿的護衛營空無一人、幾萬家裁縫鋪火光衝、幾萬家鍛器鋪是燭陰獵人掠奪的好地方也是鹿吳保衛者捕殺他們的絕佳之地、還有那數不清的雜貨鋪、酒肆、市場裏,即使是境界最為低淺的婦孺之輩手持木棍柴刀衝上街頭,隻為在臨死之前能衝著燭陰獵人狠狠罵上一句……
元尾拉著白九嬌閃身衝入一間裁縫鋪,白九嬌卻甩開了他的手怒斥道:“獸族不會苟且偷生,元尾你要是怕了就躲在這裏別出去。”
元尾卻笑道:“出去?我倒是不怕,就怕你這樣子讓人笑話。”
白九嬌猛然醒悟,她那一身衣衫早已破碎的不成樣子,這樣出去確實有些狼狽。她罕見的紅著臉隨便找了身衣衫重新穿上,這才低聲道:“元尾,你我雖然有極深的仇恨,但大敵當前你我可能都難逃此劫,能與你並肩作戰我白九嬌真的十分榮幸!”
元尾哈哈大笑,“遙想與白大統領的種種往事,元尾倒是十分回味,如今能與大統領並肩作戰即使是死了也是痛快至極!”
白九嬌臉色更紅,她低聲道:“你也別叫我大統領了,既然哥哥都稱呼你一聲師兄,那你也喊我一聲師妹吧!”
“好!白師妹……”
元尾話音未落,裁縫鋪房門洞開,一個高大身影站在門衛獰笑道:“什麼師妹師兄叫的親熱,都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那身影赫然正是雷池,那個曾與白九嬌糾纏的凝魂境大圓滿境界的燭陰獵人。
白九嬌對著元尾慘然一笑,“師兄你不是還要去找寧律嗎?這縱火的燭陰獵人就交給我了!”
“正是正是!”元尾笑道,他身後麟翼震動一股風暴將裁縫鋪屋頂掀開,一道黑色身影衝而去。那雷池卻不肯罷休,或許是想欺負元尾境界低淺,他也展開一對白色羽翼直追元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