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仲夏低頭走在教學樓裏,想起昨晚和金勳昊的相遇,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那個對她而言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那樣與她近在咫尺,雖然失去了再見他的機會,可那一瞬間,歐陽仲夏仍然覺得,自己付出的努力並不是全無用處。昨夜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她根本無暇反應,現在回想起來,拉住她手腕的那隻手上傳來的溫度,竟也是暖熱的。
想到這裏,歐陽仲夏無聲地笑了。正如自己之前想象過無數次的一樣,金勳昊真的是個溫暖的人。雖然他的燦爛笑容更加讓人沉醉,但昨天看向她時,那眼中淡淡的擔心,卻讓歐陽仲夏覺得,這時的金勳昊才是最迷人、最溫暖的。
隻可惜,這是唯一的一次。
歐陽仲夏輕輕歎了口氣,一絲淡淡的憂傷掠過心頭,眉頭不自覺地微蹙起來,腳步慢慢也變得沉重。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雙穿著皮鞋的腳,擋住了她的去路。歐陽仲夏不得不停住了腳步、抬起頭,隻見李文彬一身休閑牛仔打扮,陰沉著臉站在她的麵前。傷痕和淤青讓本來還算白淨的臉看起來有一種破碎感。
歐陽仲夏心中對這個韓國男子沒好感,再加上梵雋崎的警告,所以對李文彬有些本能的畏懼。中國古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自己根本不是龍,隻是個弱女子,李文彬這樣的人她招惹不起。
於是她低下頭,轉身想繞開他。可沒想到李文彬挪動腳步,再次攔在她的麵前。一連三次,歐陽仲夏心中不禁有些惱,但她沒有發火,也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掉轉身,向教學樓的另一個出口走去。
李文彬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愣了兩三秒後,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伸手就拉住了歐陽仲夏的胳膊,將她拖到一邊,死死地按住她雙肩,將她“釘”在牆上。
“歐陽,你非要我動手才肯跟我說話嗎?”
教學樓裏正是下課時間,所以人很多。李文彬這一動手,立刻就有人停住腳步圍觀,不一會就站成了一個圓圈,將他們兩個人圍在了中間。李文彬在學校太強勢,普通學生根本不敢跟他作對,所以看到他困住歐陽仲夏,沒有一個人敢過來勸解。
歐陽仲夏想起梵雋崎和她說過的李文彬家有黑社會背景,不覺有些心怯。可是現在,梵雋崎躺在醫院裏,再不會有人出手救她了,她隻能靠自己。
想到這,她心一橫,既然躲不掉,那就隻有麵對。主意一定,她反而鎮定了下來,剛才身體微微的顫抖也止住了。
“你要做什麼?”
歐陽仲夏沒有反抗,不過她看向李文彬的目光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那目光中沒有驚懼、沒有好奇、甚至沒有憤怒,冷得像寒冰,空的像虛無。
一向霸道的李文彬,看到歐陽仲夏那一對毫無情感的眸子,心中竟然微微一凜。這個中國來的漂亮女生,身上似乎有一種非常奇特的氣質,讓他麵對她的時候感到一股難言的壓力。自己從小到大不知跟人打過多少次架,也記不清談過多少個女朋友,但無論對方是什麼人,都從來沒有產生過這樣的感覺,在李文彬的詞典裏,他能找到的最準確描述這種感覺的詞語是——無力。
是的,李文彬感到莫名的無力,這種無力,更多地來自於歐陽仲夏的無視。
這讓他突然產生了一絲沮喪,難道自己真的沒可能征服這個女生嗎?不!他要試一試!
“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就放你走。”李文彬無法繼續注視著歐陽仲夏那雙漂亮的眼睛,雖然很美,但會讓他失去勇氣。所以這番話,他是看著歐陽仲夏耳邊的牆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