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含煙好脾氣勸鬱玉,架不住人家壓根不搭理他,瞬間他又成了害羞的人,變臉速度快的到讓林微詫異。
莫名其妙開始,莫名其妙結束,林微走在遺落燈光的小道上,夜風有點涼,她豎起衣領,粗糙布麵和脖頸磨蹭,十分不舒服,林微加快腳步,幾乎小跑。
農舍窗戶透出橘色燈光,林微推門進去,房主大娘正在納鞋底,林微鬼使神差在她身邊坐下。
左右拉了幾句家常,“大娘,村子裏頭的青石廣場是做什麼用的?在它西麵有個黑色高台,約半米高,裏頭有什麼傳統呢?”
大娘抬起頭,昏暗橘色的燈光落在她遍布溝壑的臉上,明明暗暗,竟然顯得陰險猥瑣,“哦,那兒啊——”
老人拖長尾音,獨有的腐朽氣息,直讓林微頭皮發緊,臉上的笑容蒼白。老人半低下頭,納鞋底,看不到陷入隱形的表情。
“那兒是處刑的地方,十五月最滿,將人推上斬月,嘿嘿。”老太太再次抬起頭,笑容扭曲,雙眼卻詭異發亮,林微直覺前方高能不想繼續,老人對她的抗拒視若無物,接著道。
“月亮陰晴圓缺,總有滿的時候,人卻沒有……”林微正想附和,老太太又說,“都不犯法,都不……”
“什麼意思?犯罪多,好嗎?”
老太太神神秘秘靠著林微的耳朵說,“女娃娃,人死了,就有肉吃了。”
有肉吃、有肉吃!
林微不敢相信,華國地大物博,偏遠的地方不遵從政府法律,自有套法律,有時候發生點命案,警署都袖手旁觀,唯獨沒聽說還有吃死人的!
難道是聽錯?“大娘,您說的肉是?”
老太太坐回去納鞋底,聽到林微的問題,眼皮耷拉回憶起過去,“聽老一輩的人說,我們得老祖宗是某位將軍,戰亂的時候帶著手下一批兵,躲進這裏。兵痞有好有壞,又是見過血,什麼都敢幹。所以,將軍建了個斬月台。他說,朝廷興個秋後問斬,咱們就滿月問斬,乘著夜裏,省的鬼差認出咱們這些個殺人如麻的。”
“殺了人,就得埋,大家每天幹農活幹的都直不起背,沒人願意出力,更何況,村子周邊沒什麼地,有人就說啊,塵歸塵,土歸土,放地裏爛,不如放咱們的肚子裏,來點油水。他們見慣生死,戰場上說不準早幹過,一提出,沒人反對。”
對麵的老太太早已經忘記手裏的鞋底,她雙眼看向虛空,嘴裏時不時嘖吧,像是在回味,看的林微汗毛直立,臥槽,真實恐怖片,別人是分月餅,特麼這是分人肉!垂著的雙腿有點軟……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著她,“上一次斬月,還是好幾年前,那時候我還算年輕,分到點,都舍不得吃,存著呢!”
老太太示意林微掛在屋簷下的幹肉串,“那是個傻子,不小心偷拿了別人的東西,是我吃過最美味的肉!喪盡天良的人,肉都是酸的!”
林微扭動僵硬的脖子,呆呆看向隨風飄動的玩意兒,昨天夜裏,老太太就是從那摘下一串,給自己抄了個青椒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