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窮困,橫亙在貧富學子間難以消除的壁壘 (1)(1 / 3)

農村大學生家庭永遠的痛

一個農村大學生往往和5個貧困人口緊密相關,一個人上大學,全家人勒緊褲腰過日子,這就是中國當下的現實。

近年來每逢高考過後,無論是翻開報紙,還是打開電視,都可以看到關愛貧困大學生的報道和評論。

2003年8月16日,清華大學學生處接到四川廣元縣一名叫鄒海天的貧困生電話,說目前學費和路費還沒有借到,能否晚幾天報到。學校立即和清華成都校友會聯係,決定由清華大學出資,讓鄒海天乘飛機於8月17日趕到清華報到,清華大學派專人去機場迎接。

看到這裏,筆者眼睛有些濕潤。乘飛機赴校報到,而且是學校出資,這在整個中國大概都是破天荒的一次了。鄒海天真是幸運,所有考上了清華的貧困生真是幸運,然而在我們身邊,更多的是沒考上清華的不幸運的莘莘學子——

一名貧困生因欠學校900元學費竟被趕出了考場,而他所考的10門學科都被以“0分”處理。這事發生在南京化工職業技術學院。這名貧困生姓季,家裏兄弟3個,他年紀最小,為了供他上大學,兩個哥哥在外拚命打零工。

即使這樣,季還是欠了學校900元學費,學校不允許緩繳,並且還在全校公布了“土政策”:如果不繳齊學費就不許考試。

2003年6月20日左右,季參加計算機VFP考試剛考了半個小時,監考的女老師就跑了過來說,學校財務處已打了兩三遍電話了,學費沒繳清不準考試,讓他盡快離開考場,前麵考試的成績全都作“0分”處理。

2005年,河北石油職業技術學院05級部分新生,因家境貧寒,無力交納學費而被拒之門外。張素青姐妹三個,她排行老大,妹妹在讀初二,弟弟剛輟學外出打工。父親幾年前因病去世,留下兩萬多元外債。母親無力還債隻得把家裏的地分了一半給別人種,“一年一畝300元,就當還錢了。”小張當天來報到,身上隻帶了1730元。而這些錢隻夠交住宿、教材等雜費,一年5000元的學費,她實在沒能力再交了。“回家想辦法吧。學費一點不交肯定不行。”報到處,負責老師說。

“過勞死”是最早源自日本的一種現代特殊病,因為工作時間過長、勞動強度加重、心理壓力過大、存在精疲力竭的亞健康狀態,由於積重難返突然引發身體潛藏的疾病急速惡化,救治不及,繼而喪命。一直認為受“過勞死”影響最多的隻是中年人,而我們卻聽到年僅22歲的大學生,在完成學業的同時,不得不長期兼做3份兼職,最終“過勞死”!

故事發生在成都市的一個大學校園。直保研究生,全年級綜合測評“狀元”,來自山東的22歲大學生單亮,有著令任何人都羨慕的錦繡前程。但一場似乎沒有任何先兆的疾病讓這一切都成了泡沫。2004年6月13日淩晨3時,在醫院度過了生命中的最後8天,單亮停止了呼吸。

醫生的診斷是,過度勞累導致免疫力急劇下降,他死於化膿性腦膜炎。在殯儀館,眼淚滾滾的同學們說,單亮太累了。早上起床後就到圖書館看書,中午回寢室吃飯,下午寫論文、看書,到晚上又出去當家教,回到寢室又忙著為第二天的3份兼職備課。5月28日的晚上,單亮曾大喊頭痛,但以為是感冒的他,最後還是連藥也沒吃又出門做家教了……

單亮來自山東濰坊地區高密市城郊一戶並不富裕的農家,2000年,單亮考取了西南交大外語學院英語專業。家道貧窮成了單亮3份兼職的最大理由。單亮事件後,他所在的學校做了一個調查,發現絕大多數學生手頭都有至少1份兼職,部分家境貧困的學生同時做著三四份兼職。

2005年,重慶西南大學榮昌校區的大二學生苟宗岱,靠蹬三輪車養活自己和母親。由於蹬三輪太久,當時他已被查出膽囊、腎髒患病不能再從事重體力勞動,他說,蹬不了三輪他就改行去當一名送水員。

英國科學家貝弗裏奇說:“疲勞過度的人是在追逐死亡。”聽完這些故事我們除了眼淚,更多的是歎息。

山西呂梁貧困山區,許多小孩子連正常的學習經費都難以得到保障。他們根本沒有進行過一次正規的身體健康體檢,有的孩子已經八九歲了,問他自己有多重,身高有多少,他們隻是害羞地搖搖頭。

臨縣山區一位12歲的小姑娘從來沒有上過什麼正規的體育課、音樂課,也不懂得肺活量、齲齒是怎麼回事。唯一能使自己得到鍛煉的事就是每天給家裏人提水。她說自己在家裏排行老大,父親外出打工,她和母親負擔家裏所有的活,自己要上學,就必須每天起得很早去提水。她說別看她瘦小,由於每天提水,已經讓她的胳膊變得很有力氣。

在黑龍江農村,為了上學,未滿12歲的孩子每天要往返25公裏的路,為供孩子上學,父母背上沉重的高利貸……

“醫生給我們學校的孩子做肝功檢查,發現大多數學生都抽不出來血!”黑龍江泰來縣第三中學校長李誌軍說:“這是嚴重的營養不良造成的。”

17歲的尹智星在這所中學讀高一,她一頓飯隻花8角錢。“孩子餓得難受,就蜷在床上挺著,”媽媽朱秀萍說起這些幾乎哽咽:“老師說孩子得補充營養,可家裏實在買不起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