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愛”的方程式,該怎樣求“解”(2)(1 / 3)

記者在電話中邀請小良的女友和小良本人能在晚上和記者一起坐一坐,聊一聊。小良的女友說,等小良找工作回來之後和他商量後再打電話。

就在記者等待小良女友電話的時候,卻意外地接到了小良的父親順老漢從青海西寧打來的電話。他焦急地尋問記者尋找小良去向的進展情況。

為什麼會有小良以及小良們的種種行為與思維,學校、家庭、社會似乎結成了一個鐵三角,判定責任與義務的時候無法拆分。

愛的確是一把鑰匙,一把可以開啟心靈的鑰匙,然而貧困讓這把鑰匙生了鏽。順老漢對兒子小良的愛是通過一次又次賣血來表達的,他一次又一次重複著文明予以禁止的行為,他用這種接近於愚昧的做法資助兒子去接近知識,接近文明,接近大山那邊的世界,於是順老漢的愛沒有了根,隻收獲了別人含淚的尊敬。

昨天,小良的女友說,晚上小良會給記者打電話來,可是一直到我們發稿也沒有等到小良的聲音,已經走近我們的小良,好像又走遠了。我們不知道小良能不能聽到我們的廣播,我們也想問問小良,這兩天你上網了嗎?在你熟悉的網絡裏,你的手指可以觸摸到那麼多人的關心。

[網友評論]

一位父親:我想,小良應該是個懂事的孩子,作為一個人,他不可能對於給他生命又對他的成長付出了血的代價的父親沒有感情,沒有一點責任感,不思回報。可能孩子現在遇到了困難,他又不太成熟,不會選擇更恰當的辦法處理,又不想讓父母再為他更多地擔心:也可能他想待自己的情況好了,有能力回報父母,讓父母為自己而驕傲的時候榮歸。

一位兒子:我為小良父母的巨大力量所震撼!我也為小良深感悲哀!心裏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我是一個即將畢業而且也是自貧困家庭的大學生,在這即將畢業的時刻,回首幾年艱辛的生活、學習。我能深刻體會到由於家庭的影響而帶來的潛在的壓力。但我想說,無論什麼時候,人,都不能逃避,必須頂住壓力!!

[編輯獨白]

在最初策劃這組報道時,我們真的沒有想到順老漢和小良的故事會引起社會方方麵麵這麼熱切的關注。我們不想把這樣一個沉甸甸的話題演繹成一場庸俗的炒作,所以我們清楚,不管是聽眾,還是網友;不管是記者編輯,還是專家學者,大家尋找小良的過程,其實就是一場尋找善良溫情、尋找傳統美德的過程,就是一場尋找關懷理解、呼喚人文精神回歸的過程。

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新聞縱橫》(2002年4月27日)

昨天小良在網上接受了記者的采訪。關於家境,關於學業,兒子小良與賣血父親順老漢有著大不相同的表達。

小良在西安上學期間對同學,在北京對記者,都說父親順老漢做過包工頭,家裏挺富裕的,可他又承認從他上高中起,讀書的錢就是父親順老漢的賣血錢,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父親賣血供他上學。小良的話聽起來是自相矛盾的。

小良有三個學年、六個學期沒有交學費,順老漢給他的六萬多塊錢,他怎麼花出去的呢?在記者與小良的網上對話中,小良始終沒有提及父親給他的這些錢,他隻是表示,他現在在北京,找工作時,因為沒文憑遭到人家滿臉的不屑,他現在確實需要幫助。

小良花了家裏六萬三千元錢,花了自己四年的時光,得了一個自動退學的結果,這是為什麼呢?小良自己寫道,他不喜歡所學的專業。僅僅是因為不喜歡,於是他的成績單上沒成績的課比有成績的還多,於是他連留兩級,學校沒有給他畢業證,算他自動退學。

順老漢賣血供小良讀書。可小良卻荒費學業,在北京求職到處碰壁,不願麵對爹娘。

順老漢家的小良是個別的,但大山深處,田野腹地,城市之中,小良是一個群體。

小良曾經屬於貧困大學生這個群體,學校、家庭、社會,乃至社會中的每個人能為這個群體做些什麼,作為這個群體中的一員,又該怎樣麵對生活?

有關專家分析認為:“小良現象”反映出在部分貧困大學生中間,心理、觀念和價值觀趨向發生的某種扭曲變化,比如,心理自卑、精神壓力過大,還有因受到校園裏和社會上的某些不良思想影響,而產生了金錢至上、實用主義的價值觀。其極端的表現就是個別青年學生的一些異常行為的發生。

在跨入大學校門的之後大學生要適應新的環境,不能在變化的環境麵前亂了方寸。

各位聽眾,我們關注著賣血父親順老漢和兒子小良,作為個別的事例中的人物,順老漢的遭遇、小良的行為,人們已經給予了充分的同情、理解,以及善意的批評,如今小良已經脫離了貧困大學生的這個群體,他需要勇敢地麵對自己曾經走過的路,麵對未來;小良的典型意義在於他,反映出一些貧困大學生心態,這種心態集結成了“小良現象”。麵對這種現象,我們梳理造成這種現象的社會心理影響、價值取向影響,我們為善良人性的傳承,為傳統美德的弘揚尋找支點。我們相信,關注就是行動的開始;就是改變的開始,我們相信,通過全社會共同的努力,小良還會有,但僅僅是個例,而不再是一種現象,貧困隻表明一種暫時的經濟狀況,而不再與人性、道德捆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