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圍人被段一刀威懾,吳喆不屑撇了下嘴,手中馬鞭便要對漪漣落下。
“武相門客,當真是威風的很!”
突兀響起的聲音,如三春黃鸝般清脆,將眾人視線盡皆引向那緩緩拉起簾幕的身影,眼神隨之一亮。
一席淡青色長裙,罩住女孩玲瓏有致的身軀,淺淺的黛眉,長長的睫毛,明亮如星的雙目,高挺的瓊鼻,纖薄的嘴唇彎起淡淡的弧度,無視眾人視線,戲謔的望向吳喆一行人。
“馨兒姐!”白浩臉上陰沉消失,恢複十三歲少年郎應有的模樣,臉上揚起微笑。
見白浩露出如此神態,再看向那道緩緩踱步而來的身影,漪漣對自己樣貌很自信,饒是如此,美眸也閃出自慚形穢之意,盛滿黯然。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走不進白浩心中的原因,就是因為這道身影,畢竟當初曾造成“玉龍紙貴”美談的《香馨歎詞》就是為她所作……
馨,是洪馨兒的“馨”,若無真情,怎能寫出如此傳世佳作?
“洪馨兒?這可是煙花風月場所,她一個女孩兒,怎會來此?要是她在這,就算是二十八年的‘牡丹花釀’我也不來。現在倒好,本想羞辱一番白浩,卻偏偏撞上了這個‘夜叉’……”吳喆心想,欲落下的馬鞭,僵在半空,得意的神情化作苦澀。
若說他此時最不願見到的人,無疑正走來的這位。
這位樣貌雖美,在他們這些官宦子弟圈中卻有著“夜叉”的名號,當年更是一怒之下,將工部尚書的二公子打得半個月下不來床,而引起她盛怒的原因,是那位“二公子”因白浩不修武,瞧之不起……
當年洪馨兒毆打戶部尚書二公子時,吳喆就在旁邊,對這位的凶悍,至今想起都心有餘悸。
吳喆收起馬鞭,心中滿是苦澀,對洪馨兒皮笑肉不笑:“馨兒姐怎麼來這煙花風月場所了?”
“怎麼,不許我來?”洪馨兒挑了下黛眉,凝眸反問。
吳喆臉上笑容一僵,急忙說道:“怎敢,怎敢……玉龍城雖大,馨兒姐皆可去!小弟就不多陪了……走!”
最後一句,是吳喆對他身後眾護衛說的,想要盡快離開此地,立即揚鞭遠去。
洪馨兒笑著來到白浩身邊,望到後者掌心的血痕時,俏臉刹那被冰寒覆蓋,再開口的聲音中,滿是淩冽。
“吳喆!打完人就想走嗎?”
吳喆知道若自己膽敢停留,恐怕會毫無意外的變成第二個戶部尚書公子,自然對洪馨兒所言置若罔聞。
“哼!”洪馨兒冷哼,嬌軀一擰,向著吳喆一行人所在前去,速度竟比之後者身下的駿馬還要快上三分。
雙方相距本就不遠,洪馨兒後發先至,眼看即將追上吳喆等人時,段一刀跳下馬來,擋在洪馨兒必經之路,淵渟嶽峙。身為護衛,他自然要保障吳喆安全。
“小姑娘,此事就此作罷,有老夫在,你傷不了吳公子。”段一刀懷抱寶刀,擺出一副訓誡小輩的模樣。
見此,在場之人紛紛搖頭。
“這場鬧劇,怕也就此結束了……”
洪馨兒先前爆發的速度,令他們驚歎又能如何?若憑這速度,就能衝破段一刀的阻攔,後者也就妄為江湖名宿了。
可下一瞬,卻是跌爆了一地眼球……
一個擦肩後,洪馨兒竟將段一刀甩在了身後,濃濃的震驚之意在後者臉上浮出,下意識的呢喃:“武宗?!”
絕跡江湖半年,段一刀雖沒打通“帶脈”,可也隻差最後一步。能輕易越他而過,除了武之宗師,還能有誰?
一石激起千層浪,段一刀不算大的聲音清晰傳開,再望向那道身影,眾人眼中不知多出多少驚豔。
在場的習武之人,最年幼者,比之洪馨兒也大了許多,而修為……距後者,同樣差了許多。
“十五六的武宗?沒想到,繼‘燕無殤’殿下後,我龍辰竟能再出如此妖孽……天佑龍辰!天佑龍辰啊!”
就在眾人驚歎之時,洪馨兒已後來居上,飛身上馬,下一瞬,吳喆被拋飛而出,落在地上,骨骼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已然鼻青臉腫,哀嚎不斷。
其餘護衛盡皆下馬,將洪馨兒圍住,卻不敢再進一步,且不說絕非後者對手,單是其左相義女的身份,就令他們投鼠忌器。
吳喆看著向他踱步而來的洪馨兒,眼中滿是畏懼,色厲內荏,對一眾護衛道:“你們還不給我上?還有白浩!你個懦夫,難道隻會躲在女人背後?”
“不不!那家夥,還會站在男人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