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雕在這裏看到我們似乎很出乎意料，嘴角掛著深意地笑容看著莫森。“小森，想不到你居然會來參加蘇小姐的生日宴會。這倒是令我大大的意外了。”莫森生怕人家誤會，趕緊解釋：“薛叔，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才不會特意來參加那個賤女人的生日的，我來是有另有目的的。”“哦？那能否和薛叔說說你來究竟是為了什麼？”莫森正要開口講話，不想這個時候原本熱鬧的莊園裏麵突然安靜下來，隻聽見司儀的聲音：“各位遠道而來參加蘇菲娜小姐的生日宴會，我僅代表蘇菲娜小姐和莫淵先生對大家報以衷心的感謝。下麵有請我們今天宴會的主人公，蘇菲娜小姐登場。”聚光燈全部聚攏在紅地毯之上，在紅紅綠綠的花叢之間，蘇菲娜穿著一身紅色的晚禮服挽著莫淵優雅地從裏麵走出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此刻場上所有的燈光和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由衷而客觀的說，此時的蘇菲娜真是美的不可方物。薛青雕緩緩喝下一口紅酒，笑著說：“小森，你爸爸很有眼光對不對，你看他倆多配。”莫森卻是不屑地哼了一聲：“一對狗男女，我看著就惡心。”隨後，待蘇菲娜和莫淵發表了常規演講之後，大家再一次回到各自的狀態，三五成群的聊在一起。我和莫森坐在一邊，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原本我們來有清晰的目的，可是到了現場之後我們倆都不知道做什麼。我長這麼大也是經曆第一次這樣的宴會：“森哥，有沒有合適的人下手，我們不能白來了這裏。”“我找誰下手啊，這裏我一個人都不認識。”“你不認識他們，可是他們認識你啊。我想他們這些人中沒幾個是真的為了給蘇菲娜慶生才來的吧，多半是巴結你父親來的，你完全可以順著這個發展啊。”正在我們倆糾結該朝誰下手的時候，蘇菲娜和莫淵走了過來。這倆人從外表年紀上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情侶，父女倒是更讓人信服。蘇菲娜看見莫森，吃驚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沒想到小森你真的來了？”“你別得意我來可不是衝你。”莫淵：“那就是衝我了？”“也不是，我是衝來的那些賓客。”莫淵：“那些人？”“我要靠他們做生意。”莫淵看著他自己唯一的兒子，笑了笑：“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應該不是你這簡單腦子想出來的吧。”莫森倒是也不隱瞞，很爽快的就承認了：“沒錯，這主意是我兄弟小川想的。”莫淵此刻的目光終於看向了我，我迎著他的目光看去，深邃而不可捉摸，仿佛是深不見底的洞穴，而他卻能把我看穿一樣。莫淵突然伸出手，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小川是吧，我們又見麵了。”我伸出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別看莫淵已經上了些年紀，可是這手上的力度依舊不減，隻是和他握手的這一瞬間我就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量。這是一個在刀槍劍雨裏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菲娜，你帶森兒去認識認識這些賓客吧，我想和這位小兄弟單獨說幾句話。”我和莫森俱是一愣，我和莫淵這應該算是第二次見麵吧，他居然就要和我單獨談話，這裏麵的信息量實在太大我一點都不好猜測他的意圖。莫森：“爸你要做什麼？小川他可是我的兄弟，救過我的命。”“這個我清楚，我隻是看小川很親切想和他多聊聊這也不行嗎？”莫森還想要說什麼，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森哥，我沒事的。承蒙莫叔叔看的起我，這是我榮幸，好多人求之不得呢。”就這樣，莫森帶著滿臉的疑惑被蘇菲娜帶到賓客人群之中。莫淵示意我坐下，然後他也跟著坐下，全程他的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容，可是我卻從這笑容的深處看到了一絲狠厲，不免讓我有些膽戰心驚。我怕以為我經驗和閱曆會在他這樣的江湖老手麵前露餡。好在無論我心裏多麼緊張我臉上都沒有表現出來，從小我周圍的人就說我是麵癱，沒有任何表情，現在看來麵癱反而是一個不錯的優點，不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小川你還不到20歲，可是說話做事俱是比我那已經二十有四的兒子得體，這實在是讓我佩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把你培育成這樣。”“莫先生你太抬舉我了，小的時候家裏麵窮，父母就教我這個社會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其餘時候最好不要說話。”我注意到莫淵輕輕扳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眼神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不遠處的莫森：“你的父母說的沒錯，世道險惡，這樣能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可是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問。”“莫先生請說！”“你現在對我說的話是人話還是鬼話？”我心一緊，差一點點從椅子上站起來，我看向莫淵，他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淺淺的笑意，平靜的神情。可是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嗎，不可能，要是那樣我早就死了不可能還活到現在和他好好的說話。那他這話就是在試探我了。我還沒有回答，莫淵接著又說：“我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就和現在的森兒一樣，年輕氣盛，什麼都不服氣，吃了很多虧，有幾次差點把命都弄丟了。漸漸的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間唯有自己能夠相信，哪怕是至親之人都不能信，你說對不對。”我立刻站起來，朝著莫淵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我原本身負十年牢刑，是莫先生和森哥出錢出力才能提前把我保釋出來。森哥又對我和親弟弟無異，兩位都對我有大恩大德，我自然對森哥和莫先生忠心耿耿，絕對不會有二心，哪怕是讓我死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哈哈哈，小川你這是做什麼，我隻是開個玩笑，我是做正經生意的，哪裏需要什麼生生死死的，你坐下不要緊張。”這個老狐狸才不是開玩笑，他這是給我下馬威了，不過我還是聽從他的話坐下來。“你有痛覺缺失症，這是相當罕見的病，怎麼沒有醫治啊？”莫淵居然連我有痛覺缺失症都知道，也就是說他已經徹徹底底地查過我的身份背景。好在正如唐煜所說，我的身份背景幹淨的很怎麼查都不會有問題，反而節省了很多精力去偽造一個假的身份，還有被查出來的可能。一個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學生的人，能和警察有什麼瓜葛。在我失手殺了我繼父之前，我連派出所都沒有去過。“家裏沒有錢給我看病，這病除了沒有痛覺之外也沒有什麼妨礙，所以就一直沒有醫治。”“但那終究是病，病留在身體裏不根除說不定哪天就會出事，這裏有一點錢你拿去看病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當是感謝你救了森兒的命。”說著莫淵慢慢把一張銀行卡推到我的麵前，我看著那張銀行卡，也許這張卡裏的數字是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擁有的數字，但我還是把它重新推回到了莫淵的身邊。“無功不受祿，我已經受了莫先生莫大的恩惠了，隻求能夠跟在森哥的身邊混口飯吃，不敢再有其他的想法。”“很好，年輕而不貪婪，這是一種很難得的品質。不過你呆在森兒的身邊很難有大的出路，他的秉性你也看到了，不如你來我身邊和我一起做事吧！”我清楚這是多麼大的誘惑，這樣一來就可以直接接近莫淵，更或者直接接觸到天堂這個組織。然而我更加清楚莫淵是什麼樣的人，一個黑道老大，幹著走私軍火的勾當被警察盯了這麼久還能活到現在，那種人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會安插在身邊的。如果我一旦答應他，也許我今晚就不能活著離開這裏了。“我既然選擇跟了森哥就會一直跟著他，無論他是什麼樣子，我也會盡力幫助他崛起。”莫淵喝一口氣把剩下所有的紅酒全部喝下去，然後看著我饒有意味地說：“現在我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麼森兒那麼喜歡你了，或許你真的能幫助到他也說不定。”莫淵走後，我一直懸著的心稍微放下心來。和莫淵對話，就是一個考驗心裏承受能力的過程，他的每一句話都有更深層次的涵義。一旦你沒有聽出這裏麵的涵義，可能你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莫森似乎已經和這些賓客談到了一起，看著他一身嘻哈的打扮站在西裝筆挺的人群中，莫名有一些喜感。我用手抹了一下我的額頭居然全是冷汗，我果然麵對這樣的人還是差了很多火候。來到洗手間，用冷水衝臉，這樣稍微能讓我保持一下冷靜。這樣的宴會我也是第一次參加，總覺得自己與這裏格格不入，難道我已經不知不覺有了警察的覺悟？我笑了笑，我隻是一個臥底，從來都不算是警察，就連警察局的資料庫也沒有我的信息。我一出門，卻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蘇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