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莫森走上了去潛南家電城的路，我從駕駛台後麵的鏡子上看向車廂，都是一些大塊大塊的紙箱子，應該裝的都是一些家用電器，隻是他們把毒品藏在了哪裏呢。“森哥，會不會他們這一次又是騙我們的。”莫森顯然心情不錯，笑著說：“不會的，這次絕對是實打實的貨，不會出問題。”既然莫森都這麼肯定了，我也確實沒有再懷疑的理由。終於行駛到了檢查崗，這一次我們很主動的就先下車，莫森先上去和警察們攀談，而我則率先來到後麵，把車子的後門打開。“警官，我們都是正經生意人，拉的是一批家用電器，正是要送往潛南家電城。”“先生，你放心，你是正經生意人我們也絕對不會為難你，我們這都是例行檢查。”隻見兩個警察跳上車，抬出一個大紙箱，打開一看是一個品牌液晶電視，整個箱子裏除了一些白色的泡沫，還有這個電視機，就什麼都沒有了。其中一個警察拿出上次一樣的紅光照射燈，圍繞著電視機上上下下照起來。照了幾圈之後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又把電視機重新裝回去。然後又抬出了洗衣機，紙箱之內依舊隻有一台洗衣機，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按照一樣的流程走了一遍之後，幾乎把車廂裏所有的家電都檢查了一遍才都沒有發現任何的違禁物品。我和莫森都有些詫異的對視了一眼，這些家夥究竟把毒品藏在了哪裏，我們也猜不出來。確認沒有什麼可疑物之後，警察拿出一個記事本讓莫森在上麵簽字：“簽下字你們就可以走了。”莫森長舒一口氣，終於是過關了：“謝謝警官，辛苦了辛苦了。”過了檢查崗，莫森開始加快速度了，這中間他可不想再出任何事情。莫森突然對我說：“小川，你一直低著頭在想什麼呢？”“我在想東西既然沒有藏在這些家電中，到底是藏在哪裏呢！”“管他呢，我們的任務隻是把這箱東西送到目的地就成了。再說了於誌成不是說了嘛，交接的時候我們自然就會看到東西藏在哪裏。”也是，於誌成幹這一行這麼久都沒有被抓住，還成為了龍頭老大肯定有其特別的本事，還真不是我們這種連剛入行都不算的新人可以猜出來的，不然之前也不會被他耍得團團轉。潛南家電城好像剛好在舉辦什麼周年慶活動，人多得不得了。明明毒品交易應該選在偏僻沒人的地方進行，為何於誌成要往這熱鬧的地方湊。莫森似乎看出了我心底的疑慮，為我解答說：“這就是於誌成的高明之處，反其道而行。這裏人多眼雜，卻也是最好渾水摸魚的地方。就算警察發現了這裏，人這麼多也有後退的路。所以我們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確實，行行都有屬於自己的門道，隻要你摸清了規則就能在規則之內製定屬於自己的規定。於誌成被通緝了這麼久依然能夠逍遙法外，的確有兩把刷子。收獲地點在潛南家電城D區5棟13號倉庫。我們開著車來到倉庫的時候已經有了一隊人在等候了。我們跳下車，莫森走上前去，這幫人領頭的是一個留著長發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那打扮就像是八十年代很流行的搖滾歌手一樣。“權哥嘛，我是於哥派來走這次貨的莫森。”這個叫權哥的似乎很冷酷，隻是冷冷地問：“貨呢？”“權哥，雖然小弟我剛入行但是也知道這行的規矩，一向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先驗錢，然後你驗貨。你放心這裏是你的底盤，我也隻帶了一個人，是不會耍什麼花樣的。”原本以為交接貨物隻是簡單的錢貨交易，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麼多的貓膩。權哥打了一個響指，一個小弟拎著一個密碼箱走了上來，然後打開箱子，我發誓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一次性看見這麼多的錢，全都是一百元的堆疊在一起。這麼一個箱子粗略估計有兩百來萬了，終於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頂著砍頭的風險都要販賣毒品，這其中的暴利真的會吸引很多人不顧一切的衝進來。“250萬，不多不少和於哥之前講的一模一樣，現在可以把貨給我驗了吧。”“當然，小川把車廂門打開讓權哥驗貨。”我走到後麵把門打開，權哥的這些小弟一擁而上，幾分鍾的時間就把所有的紙箱子全部抬了出來。權哥指著被警察檢查過的那台電視機：“把它給我打開。”他的手下得到命令，打開了箱子，我以為是要把電視機拆了，沒想到他們的目光根本就不在電視機上，電視機直接扔到了一旁，最後注意力停留在為了防止震動破壞電器的白色泡沫上。我看著莫森，發現他此時也吃驚的看著我。此刻我們腦海裏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難道毒品根本就沒有藏在家電內，而是藏在這些泡沫裏麵。事實上果然和我們想的一樣，權哥一刀切開泡沫，露出了一個裝著白色粉末的透明袋子。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毒品。有誰能想到毒品是藏在最不起眼的泡沫之中，那些警察在檢查的時候都是直接忽略這些泡沫的。於誌成恰恰就是利用人們的這種心理，把最危險的東西放在了最明顯的地方，卻沒有人發覺到，包括我們自己都沒有。剩下的人把所有的毒品都集中在了一起，一共20袋，每一袋都要過重量，必須重量對，並且每一袋都要權哥親自品嚐確認是他們要的貨，直到二十袋都驗完才算結束了。莫森走上前去：“權哥，貨你也都驗完了，沒有什麼問題了吧！”“貨沒有問題，但是有一個疑問。”“您請問。”“看你們是生麵孔，你們自己也說了剛入行，於誌成會什麼會讓你來走貨，是看不起我們嗎？”這個問題問的相當尖銳，回答這個問題的也相當不好回答，這個時候就到了考驗莫森江湖閱曆的時候。卻見莫森不慌不忙，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才慢悠悠的說：“權哥，小弟我的確是剛入行，但是為了得到這份差事，我也是經過了重重選拔才爭到的。做這一行的都知道，走貨方拿的是最少的錢，但我仍願意去幹這一份差事，足以顯示我的誠意。我希望的是能夠和權哥這樣的人結為朋友，咱們維持長期合作的關係。”這個一直冷酷到底的權哥聽了莫森的話居然笑了：“很好，很久沒有見到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輩了，不錯，你很對我的胃口。”“謝謝權哥。”“把錢給他們，我們走。”他的手下把那箱錢遞到了莫森的手裏，莫森輕輕撫摸著這個箱子，這是他靠自己努力掙得第一筆錢，雖然最後實際到手的隻有一成，也就是二十五萬，但對莫森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的開始，一個新的開始。我看著他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的笑容，他是真的高興，他不靠任何人，靠自己贏得了這份錢，雖然這錢的來曆有些肮髒，但莫森又何曾在乎過這個，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我也從來不會認為他是一個悲天憫人的家夥。我們回到於誌成的地下賭場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於誌成早就在這裏等著我們。莫森拎著錢箱走到他的麵前，然後密碼箱打開，展示出裏麵的錢。“於哥，整整250萬不多不少，我們拿回來了，你清點一下。”“不用了，我完全信得過你。老金，給他們應得的25萬。”於誌成的手下老金從箱子裏麵取出25萬的現金，然後遞到了莫森的手裏。“辛苦你們了，雖然不多，但這是一個好的開端。隻要我們繼續合作下去，錢是絕對不會少的。”莫森接過錢，錢的確不多，但是其中的意義足以讓莫森感到高興了。“謝謝於哥，我一定會努力的，成為一個優秀的走貨商。”此時的時間是晚上八點，莫森帶著我們再一次來到了天上苑。這一次和上次不一樣，這次是真正的慶功宴。大家喝的相當高興，我看了一下時間，站起身來：“你們先喝著，我出去透透氣。”我離開房間，然後左拐推開門進入了一個隔壁的房間。這個房間裏隻有一個人在那坐著，那就是唐煜。唐煜是我叫來的，就是想把今天的事情彙報給他。“想不到你竟然會約我來這樣的地方，看來跟了莫森之後，混的相當不錯啊。”我直接忽視唐煜的嘲諷，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今天我叫你來，就是要告訴你，今天我們完成了第一筆交易。毒品已經出手，為了防止毒品流入社會，你得趕緊想辦法把毒品查出來。”“在什麼地方？”“潛南家電城，在那裏有一個叫權哥的人，是他收的貨。”“好，我會通知緝毒隊的人去查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了。現在說說莫森怎麼樣了？”“莫森現在已經取得了於誌成的信任，他們已經建立了長期合作的關係。”“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於誌成為什麼要把這樣的人人都爭著搶著的活要交給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新人？”唐煜說的這個問題，我曾經也考慮過，但是我也想不出具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