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探性地問：“難道是因為他爸爸莫淵的原因？”唐煜搖頭否定：“莫淵是走私軍火的，於誌成是走私毒品的，兩者毫不相幹，於誌成沒必要給莫淵這麼大的麵子。”“那為什麼於誌成這麼謹慎的人，放著有經驗的人不用，然後非要用莫森這樣完全沒有經驗的新人？”唐煜刻意壓低了聲音，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我：“你知不知道莫淵是最討厭毒品的人，他勒令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許沾上毒品。曾經有他的手下不聽他的話，和一些小的販毒組織沾染上了勾當，最後被他活生生的切了兩條腿。”唐煜的話越說越有深意，我開始還懵懵懂懂，聽到後麵我也漸漸明白了他的意思。“莫森這麼公然走私毒品，分明就是在和莫淵對抗，於誌成他混黑道多年，不會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你的意思是於誌成是要挑起莫森和莫淵的矛盾。”“聰明，這就能解釋為什麼於誌成要把貨交給莫森來走了。”“可是於誌成這麼做對他有什麼什麼好處？一個是販毒，一個是軍火，兩者互不相幹，於誌成為什麼要擺明和莫淵作對？他們黑道之間不是都井水不犯河水的嗎？”“你覺得於誌成一個人有勇氣做這樣的事嗎？論實力，論財力莫淵隻需要動一動手指就能讓於誌成瞬間消失。”“你是說於誌成的背後還有人？”“話我不能說太多，你得靠自己去領悟，不然對你沒有任何幫助。記住，這些人之間打交道永遠都是利益優先，利益相同就是朋友，利益相悖就是敵人，順著這個思路找線索你就會有所發現。”說完唐煜便起身走了，我仔細回憶唐煜剛剛對我說的那些話。他說太快，我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莫淵討厭手下的人和毒品扯上關係，而這個時候於誌成主動找上了莫森，來讓莫森當他的走貨商。如果這件事被莫淵知道一定不會罷休。於誌成背後的那個人想要把局勢變得混亂，讓這趟渾水越來越渾。如果莫森和莫淵爭吵起來對誰有利，那就隻能是天堂內部，很有可能就是莫淵身邊的人。我突然發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巧合，之前也是天堂內部的人想要殺死莫森，會不會這個人和於誌成背後的人是同一個人，還是說天堂內部有幾股互相爭奪的勢力。平靜的海麵之下似乎有幾股洶湧的暗流在翻滾，天堂，也遠遠沒有它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單純。我回到房間裏，莫森他們還在喝，不過看情況估計都喝的差不多了，最多也就是幾杯酒就倒下的節奏。莫森看我進來了，問我：“小川，你怎麼出去那麼久？”“額，在外麵透了透氣。”“來來來，趕緊喝酒。”我有些無奈的接過酒杯，你們永遠也無法知道永遠也喝不醉的感覺，就感覺和喝水一樣，除了撐肚子什麼感覺也沒有。你想進入一場戲之中，卻發現你無論怎麼努力都進入不了戲，世間最痛苦不是裝醉，而是想醉也怎麼也醉不了。我剛剛一杯酒喝下肚去，房間的門卻被人大力一腳直接踹開，一幫手裏拿著各種各樣武器的人凶神惡煞的衝進來。領頭的有兩個人，一個光禿禿的腦袋但是頭卻很大，另一個人留著相當怪異的莫西幹發型，還染成了綠色。一直很不明白，為什麼這世上會有人喜歡把頭發染成綠色，頭上一片綠這樣真的好嗎？胖仔悄悄跟我說：“光頭那個叫大頭，綠色頭發那個叫百發仔，都是之前於哥的走貨商。”胖仔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這兩人就是之前談判的時候於誌成嘴裏所說的大頭和百發仔。他們在這個時候帶著人氣勢洶洶衝進來，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莫森站起來，卻差點摔倒，還好我我反應快上去把他扶住。莫森看向我，對我做了一個OK的姿勢，然後走上去：“大頭，百發仔，什麼風把你們兩個吹到了這裏，來來來，一起喝酒。”大頭哼了一句：“莫森，你太不講規矩了，居然搶我們的生意，斷我們的財路，都是混道上的你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莫森眉毛一翹：“你這話說的，生意給誰做那全憑本事，怎麼能說我搶你們的呢。”百發仔指著莫森的鼻子罵道：“你開出了九一分成的比例，你這不是破壞行規這是什麼？”“你們自己不願意開這個價憑什麼也不讓我開這個價。”大頭：“你為了搶這個生意當真是沒有底線，無所不用其極啊。你一開九一分成的先例，我們這些走貨商還賺什麼錢，大頭本來就是供貨商的。”“開什麼樣的價格全是我的自由。我莫森做事向來都是全憑本事，你如果有本事把生意搶回去，我一定不會像你這樣跟狗一樣亂吠。”莫森這話明顯是來挑事的，他開出九一分成，要是其他人想要搶走生意那就隻能開十零分成了，那樣走貨商確實一分錢也賺不到了。也是他喝醉了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這個情況，人家都已經打上門了他還這麼囂張。大頭一聽頓時就急了眼：“莫森，你個小兔崽子，你罵誰是狗？老子大頭在這一行混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我就罵你了怎麼了？資曆有什麼用，你的生意還不是被我搶過來了，現在於哥的手下隻有一個走貨商，那就是我莫森，你們兩個已經被淘汰了的家夥還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叫。”百發仔估計已經氣瘋了，直接亮出寒光閃閃的大砍刀：“莫森，我讓你狂，我讓你知道我百發仔是不好惹的，弟兄們，給我砍他。”大頭和百發仔的手下聽到了命令，立刻一窩蜂的衝上來，手上都拿著明晃晃的武器，反觀我們這邊別說武器了，連一個稍微意識清醒的都沒有。兩把刀朝著莫森砍過來，我立馬衝上去把他往後麵一拉，這個時候莫森才反應過來，身上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大半。“森哥，我們得趕緊衝出去。”莫森大吼：“大頭，百發仔，你們敢動我？我摸森可不怕你們，弟兄們，和他們拚了。”莫森拎起一個酒瓶子就衝了上去。當真是要命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瘋了的。胖仔這些家夥平時裏膽子小的不行，此刻也借著酒膽衝了上去。不一會，原本安靜的房間裏，雙方人馬立刻混戰在一起，殺的激烈異常。我一腳踢開我麵前的人，努力尋找莫森的身影。發現他在我的左前方，此刻正被大頭，百發仔還有另外一人，三人圍攻，卻不見莫森有什麼劣勢，反倒是氣勢上足足壓製住了三人。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莫森是借著酒勁和膽氣，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他的手臂上，背上，腿上有受了傷，白色的衣服上也到處都染了鮮血。莫森發狂一般的吼叫著：“來啊，來啊，都來啊，你們這些小人，不是都想要我的命啊，來啊，我不怕你們不怕你們，盡管放馬過來啊。”我從未見到過情緒如此癲狂的莫森，這分明是壓抑了許久的之後的情緒爆發，而大頭他們的出現剛好成為了導火索。大頭和百發仔互相遞了一個眼神，大頭先衝了過去，這個時候百發仔卻偷偷溜到了莫森的後麵。他是準備從後麵偷襲莫森。我一個健步飛上去，一個膝蓋直接騎在了百發仔的背上。白發仔萬萬沒有想到會遭受這樣的攻擊，直接一頭撲在了桌子上，把桌子壓得粉碎。莫森回頭要一看，瞬間明白過來，向我投來眼神表示感謝。但是瞬間又有一大堆的人圍了上來，我和莫森背靠著背站在一起。放眼看去，胖仔，張培達他們都已經被重重包圍了，並且身上都受了傷，順子完全都已經倒在地上了，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目前的局勢對我們完全不利，如果想要一起衝出去幾乎是不可能了，或許今天真的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在外麵看熱鬧的人群之中，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居然是唐煜，他還沒有走。可是唐煜看到現在這種情況並沒有什麼表示，隻是作為一個旁觀群眾站在一旁看著熱鬧。奇怪，唐煜為什麼什麼也都不做，難道他要看著我死在這裏？我若是死了，誰來幫他繼續完成這樣的臥底任務。我正在疑惑地時候，又有一個熟悉的人走了進來，蘇菲娜帶著兩個保鏢衝出了人群，她依舊穿著上次見她時穿的那身製服，很有一個老板的氣勢。蘇菲娜有意無意地看了我和莫森一眼，然後走到大頭和百發仔的麵前：“都給我住手。”大頭看了她一眼：“你誰啊，敢管我們的事？”“我是這裏的老板。”此話一出，除了我之外，莫森他們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似乎不相信蘇菲娜竟然是這裏的老板。“你是這裏的老板又怎麼樣，老子處理事情從來都不分時間和場合。”“你們可知道這裏是哪裏？這裏是天上苑，來這裏吃飯喝酒的都是商界名流，政界貴族，豈是你們能撒野的地方。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就在來的路上。”麵對蠻橫的大頭和百發仔，蘇菲娜毫不退讓，反而以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完全壓製住了兩人，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女人身上所爆發出來的力量。這一刻，她說的每一句都這麼有力量，都讓人如此的信服。大頭和百發仔低頭商量了幾句，然後拿刀指著莫森：“莫森，你給我記住了，這事不算完。”說完就帶著他們的人迅速撤離了出去，而莫森還停留在蘇菲娜是天上苑老板的震驚之中還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