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機場已經是下午6點的時候了，飛機是6點20起飛，作為VIP乘客的我們，已經可以提前登機了。莫淵親自來機場送我們登機，連管家吳嶽，甚至連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薛青雕都來了，他那個一米九大個子的保鏢倒是這次沒有跟來。莫淵率先起身，把我們都喚起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早點登機吧。”我們來到安檢前，莫淵突然把莫森叫住：“記住，到了日本，一切的行動安排都要聽蘇菲娜的安排，她的話就是我的話，知道了嗎？”莫森點點頭，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冷漠的讓人覺得他看起來都有點害怕，也許他還沒有從之前的劇變之中完全醒覺過來，也許他根本就不願意他聽從莫淵的安排去日本。說到底，雖然莫淵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莫森，但是這種方法多多少少也讓莫森心裏有點痛恨他吧。莫淵然後走過來看著我，微微一笑說：“小川，你雖然年紀比森兒小，但是做事卻比他穩重了很多。這也是我安排你和他一起去日本的原因，我希望在日本的時候你可以多多照顧他，盡快讓他能夠成為獨當一麵的人。”“明白莫先生，我會盡我的一切所能輔佐森哥的。”“好，該說我都說了，那就預祝你們接下來好運了。我希望兩年之後再次見到你們的時候，我能夠看見不一樣的你們。”說完莫淵就帶著吳嶽轉身離開了，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看起來對他的親生兒子絲毫也不留戀。這個時候薛青雕卻走了上來，拍了拍莫森的肩膀：“莫森侄兒，你這一走就是兩年的時間，異國他鄉的，你可不要再像在國內的時候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在別的國家人家可不認識你的爸爸是誰喲，這可是要吃大虧的，還有可能丟掉小命！”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薛青雕說的話都是話裏有話，雖然我們僅僅才見過兩次麵。顯然莫森對他也沒什麼好臉色，冷哼了一句：“謝謝薛叔叔的關係，我在日本怎麼樣就不勞您操心了。”“那我就祝侄子你好運咯。”說完薛青雕也離開了，機場裏的廣播開始催促著我們加緊登機。蘇菲娜看了我們一眼，歎了一口氣：“我們走吧。”莫淵的確是有錢，雖然不至於豪華到給我們弄一架私人飛機，但是有自己獨立的機艙，這已經是相當奢侈的舉動了。偌大的房間裏除了門口兩個保鏢在站崗，就隻有我們三個人了。餐桌，電視，冰箱，沙發，三張床，當真是一應俱全，完全比的上在家裏的條件。蘇菲娜讓我們倆呆在房間裏麵先不要動，她出去處理一些事情。我自然是沒有什麼話說，倒是我非常的好奇為什麼莫森從上飛機到現在都是異常的安靜，安靜到有些不像是莫森的性格。“森哥，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說吧，如果你不想去日本，飛機現在還沒有起飛，我們下飛機還來得及。”莫森搖了搖頭，神情顯得很是了落寞，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充滿了潰敗感的莫森。“我隻是覺得，胖仔，順子他們現在還在牢裏，而我身為他們的老大卻在這個時候丟下他們逃跑了，我不是一個好老大，我想帶領大家混的好，現在我才發覺我根本就什麼都做不到。他們都說我莫森是廢物一個，以前我還不相信，現在我是真的信了。”“森哥，現在的磨難都是對我們的曆練，隻有經曆了這些才會懂得這些痛苦，換個角度說這並不一定是件壞事，所以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胖仔他們還在等我們回來，等我們回來東山再起。”莫森勉強發出一聲微笑：“小川，你總是這麼會安慰人，我沒事，隻是有點累，想睡會。”莫森說完就閉上了眼睛，看那樣子是真的累了，這幾天沒有一天過的舒心，全都是在心驚膽戰中度過的，也確實難為他了。莫森不一會就睡熟了，可是我卻怎麼樣都睡不著，或許是天生的警覺性，馬上就要到異國他鄉了，到新的環境之前我都不敢輕易的睡覺。飛機開始起飛了，我下意識地抓緊了椅子。人生第一次乘坐飛機，我居然還有些小小的害怕。尤其是飛機剛剛啟動這一刻，整個機身都極為的不平穩，飛機一離開地麵的那一瞬間，強大的慣性直接把我死死按在椅子上，好在過一會飛機到達一定高度後就保持了平穩的狀態，我也度過了適應期，沒有一開始的慌張和不適應了。我從窗戶的玻璃上看去，我們已經身處雲層之上。從這個角度看上去，整個城市都變得那麼渺小，甚至可以一眼就望到城市的邊緣地帶。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角度看著這個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正當我看著窗外出神的時候，蘇菲娜走了進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換上了一身漂亮的裙子，手裏還拿著酒杯和紅酒。她坐到了一邊的桌子上，還向我拋了一個媚眼，示意我坐過去。我的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看了看莫森，依舊睡的很香甜。我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坐到了蘇菲娜的對麵。蘇菲娜拿了兩個高腳杯，分別放在我們倆的麵前，然後往我們的杯子裏緩緩倒上酒。整個過程她的動作隻能用優雅來形容。此時的蘇菲娜臉上畫著淡淡的裝扮，穿著寶藍色的連衣裙，頭發綰著，氣質看起來就像是社會名流中的貴族小姐一樣。“喝吧，這可是珍藏的94年葡萄酒。很多的有錢人就是擠破了腦袋都不一樣能夠買到。”不得不說，蘇菲娜的一顰一笑都足以讓一個普通人犯罪，她是那麼的美麗而誘人，但我卻知道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蛇蠍美人。“這麼好的酒，讓我這麼一個低俗的人來喝，會不會太浪費了。”蘇菲娜輕輕抿了一口紅酒，然後看著我：“低俗？為什麼要妄自菲薄到用低俗這樣的字眼來形容自己？”“這並非妄自菲薄，而是自知之明。我年紀小沒有什麼資曆，又沒有什麼文化，還是個殺人犯，更沒有什麼品味能夠喝這珍藏的葡萄酒，所以我才會用低俗來形容自己。”“可我記得曾經有人對我說過，自己存在的價值不是由別人的評判來斷定的，而是自己對自己的認知。”“沒錯，我對我自己的認知就是低俗。”“那依照你的標準我也是一個低俗的人了，不配喝這葡萄酒是了吧！”“蘇小姐千萬別這麼說，你是莫先生的人，怎麼能和我這麼一個小人物相比較。”蘇菲娜的眼神突然冷了下來，我甚至都能感覺氣氛瞬間就變得有些尷尬了。“杜聿川，你好像對我有很深的敵意啊。”“不敢不敢。我們這次是去日本的哪裏？”“北海道。”“我聽說蘇小姐原先就是在日本長大的，說起來日本也算是你半個家鄉了，再一次回到家鄉的感覺怎麼樣？”“沒怎麼樣，對於一個沒有家的人來說去哪裏都是一樣的，在我的眼中這些地方隻是一個我能去的地方，僅此而已。”她在說謊，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在說謊，雖然她掩飾的非常好，但我就是能準確的肯定。飛機飛了幾個小時，終於到達了日本北海道境內，此時，飛機裏的廣播再度響起來。“尊敬的各位乘客，您好。本次航班的終點站千歲市就要到了，請攜帶您的隨身行李，感謝您乘坐本次航班，祝您本次旅行愉快。”北海道千歲市，第一次聽說這樣一個地方。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千歲市是北海道南部的一個小城市，人口還沒有超過十萬。這個時候莫森也醒了，看了看我和蘇菲娜有些疑惑，但是沒有說什麼話。蘇菲娜站起身，從箱子裏麵拿出兩件比較厚的羽絨服扔給我們。“把衣服換了，這裏可比不得國內，冷的很。”最後飛機終於落地了，一開始我還很懷疑蘇菲娜的話，畢竟國內都還能穿短袖的天氣，北海道這邊雖然知道比一般的地方冷，但是也不至於已經冷到穿羽絨服的地步吧。但是當我們一出機場，我就被打臉了。沒有了暖氣的外麵真的可以用寒風刺骨來形容啊，那風吹在臉上就像刀子割在臉上一樣疼。即使我們已經穿上了這麼厚的羽絨服，但因為裏麵沒有貼身的保暖內衣，那冷風還是使勁地往衣服裏麵灌，冷得我都有些打哆嗦。我看向莫森，他還不如我，雙手都抱著自己，走路都打顫。莫森：“我去，這裏怎麼這麼冷啊。”就連莫森說話都是嘴巴裏冒著白氣。蘇菲娜看著我們倆的囧迫的樣子居然笑出了聲音，好在接我們的車子一開始就已經在機場外停好了。我們坐上車，車子裏麵倒是非常的暖和，總算能夠讓我們稍微能緩和一下了。這簡直就是從天堂一瞬間就變到了地獄。不過說起來，蘇菲娜看起來並不比我們多穿了多少，但是她卻像沒事人一樣毫無感覺。也許因為她是在這裏長大的吧，習慣了這裏的溫度和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