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公主走了之後,陳濟平一腦子的問號,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公主她為什麼提出了這樣一個稀奇古怪的要求。雲舒的成長環境,少女的一懷心思,陳濟平哪裏能懂得起。
到了下午又來了一人探望,不是其他人,竟是百花穀的冰霜美人曾芷婉。
“你怎麼知道我在牢裏?”陳濟平好奇問道。
“我見你今天一直沒來找我,就去陵寶秀院找你,陵寶秀院的人卻告訴我昨天因為毆打衙差進了大牢。”曾芷婉話裏總算有了絲關切的熱意,不再像往日那樣冷冰冰的帶著刺。
“你探望了胡雲了麼?她怎麼說?”若不是男監和女監分開,陳濟平恨不得求雲舒說話把他和胡雲調到一個牢裏好問問情況。
“那姑娘倔強極了,說是寧願在死在牢裏也不嫁那個醜男。她以為我是她哥派來的,她們兄妹現在間隙極深,不願意理我。”曾芷婉嘴裏答著陳濟平的話,心裏卻有些感動。
這個陳濟平自己都坐牢了,卻還隻關心著胡雲的事情,說到底不就是在乎她曾芷婉的生死麼?自從她師父過世後,曾芷婉孤身一人在百花穀求生存,從師父在時的百般嗬護,到師父死後受到的各種欺淩和白眼,嚐盡了人情冷暖。
現在她終於在陳濟平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有人關切的暖意,這股暖意就像極夜寒冬裏的冰川在陰雲縫中漏下了一絲陽光,讓堅固無比的冰川融出了一道裂縫。陳濟平不知不覺間,獲得了這個冰山少女的完全信賴。
“這個胡雲不用理她了!你回胡豹的山寨去找胡豹,跟他說他妹妹鐵定死不了,死罪已經開脫了,再過不了多久,活罪也可以赦免了。”陳濟平跟曾芷婉吩咐道。
“是真的麼?還是騙胡豹的?他會信麼?”才進陵寶城短短幾天竟然有了這麼大的轉折,曾芷婉自己都不信。
“是真的,你要快些去跟胡豹講,說是我努力周旋的結果,不要等他從別人那裏打探到消息,先入為主。”陳濟平見曾芷婉不信,有些急道。
“那若是他不信呢?而且若是等幾個月胡雲才被赦免,我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曾芷婉說到自己等不到那個時候,眼神黯淡了下去。
“真假他自己派人到城裏打聽自然就知道了,但是等皇帝陛下大赦天下確實不知道要等多久,怎麼辦呢?”陳濟平揉著自己臉頰苦惱道。
“對了,我這裏有個木盒,裏麵是五行珠的殘渣。你讓胡豹把土靈珠先給你,這個盒子抵在他那兒,等胡雲放了出來,我再找他去取回。本來事情就成了,艾思坦的名頭再加一個抵押之物,他胡豹應該會把土靈珠給你。”陳濟平從懷裏取出盒子遞給了曾芷婉。
這個木盒是陳濟平從劍山遇險到護送公主得以活命的貼身寶貝,更是助他修為得以飛躍的關鍵,他竟然為了救曾芷婉的性命舍得拿了出來。在陳濟平的心目中,什麼寶貝也沒一條鮮活的人命貴重。
曾芷婉雖然不知道這個寶貝對陳濟平有什麼意義,但是她知道一般普通人家是不可能有五行至寶的。最近被她們百花穀盜寶的對象全是世家藩王甚至帝皇家,若是普通人家手上有個五行至寶,那還不奉若奇珍深藏家門,或者獻給權門換身富貴,哪有為了救一個不相幹之人而拿出來雙手奉上的。
曾芷婉竟一時不敢伸手去接,覺得自己若是接了,真的就虧欠陳濟平這個人太多。陳濟平見她猶猶豫豫不敢伸手來接,催促道:“你怕什麼?這個珠子都碎了,沒有功效了!趕緊拿去!”
曾芷婉伸手接過木盒,轉身就走了出去,一聲道別也沒有。不過陳濟平也習慣了這個帶刺的冰冷少女,絲毫不以為怪,卻不知道曾芷婉轉過身是為了不讓陳濟平看見眼裏盈眶的淚珠。
解決了胡雲的事情,曾芷婉的命也終於得救了,陳濟平就像搬走了個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頭,這些天一直緊繃著的弦終於鬆了下來。他在牢裏優哉遊哉地躺著胡思亂想,一會兒想想自己的修為,一會兒想想許久未見的宋錦懿,一會兒想想神秘的恩師齊楊到底是不是柳振寧,一會兒想想蘇婷兒該怎麼辦?
陳濟平自從回到陵寶秀院以後,跟宋錦懿來往那麼少,甚至是刻意回避,其實正是他不想蘇婷兒知道的心思在作祟。固然他喜歡溫婉體貼的宋錦懿,可是他心裏更放不下一進陵寶就認識的蘇婷兒。若是蘇婷兒知道了他跟宋錦懿的事,恐怕他倆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如此過了幾天,陳濟平心頭越發覺得奇怪。怎麼陵寶秀院竟沒一個人來看他?其餘人不來也就算了,連蘇婷兒宋錦懿趙鵬才這些人也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