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再次出發。
在雲霄和絡腮胡子遠去後,一道身影從林中悄悄地出來。
“真是個厲害果斷的少年,居然毫不留情地殺了兩名城主府的人。”他望了一眼雲霄離去的方向,看著身邊的中年官差兵道,他一邊說著,突然抽取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刺入中年官兵的心口。
“你……怎麼……”中年官兵瞪大了雙眼,似乎不敢相信為什麼還有人會在已死的人身上補上一刀。
“你以為你裝死就能逃過一劫了麼?你既然想死,那我索性成全你一把,追我追了這麼久,你就好好躺著吧,不要再醒來了。”
中年官兵聞言,帶著極大的不甘心,口中想說些什麼卻一句話卻隻能蠕動了幾下嘴唇,想說的話怎麼也擠不出來,他掙紮了幾下,閉目就此死去。
“不過終歸是少年,心思還是不夠周全,這麼明顯的疏忽……不對,那少年是故意將這兩人留給我的!少年人心思好深!哈哈,但這是陽謀我卻不得不為之,確實厲害!某家佩服。”原來這人正是之前逃走的匪徒,他居然沒有離開,而是躲在一旁看戲,待曲終之時,見得時機不錯,這才出來泄心頭之恨,他一麵自言自語,一麵提著刀向倒在地上的鷹眼青年走去。
雲霄輕吐了一口氣,微聲道:“既然你主動動手,那我就不對你出手了。”
“仙師大人,你說什麼?”
雲霄搖了搖頭。
雲霄在路上向絡腮胡子詢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但絡腮胡子說話變得小心翼翼,恭敬無比。見得如此,雲霄心中暗歎一聲,逐漸失去了與之交談的興致。
兩人許久無話,近至午時,馬車行至一處城門樓下。絡腮胡子麵帶惶恐地看了一眼正在閉目養神的雲霄,道:“仙師大人,我們到了。”
雲霄眯著雙眼問道:“到了哪裏?”
“在陽之城。”絡腮胡子恭敬地回答,“還有……仙師大人,我們真的要進去麼?”
雲霄望向高大的城牆,一眼就被城門上的四個大字吸引住。
在陽之城,意為沐浴在陽光之下,充滿希望的城。
雲霄目光深邃地道:“你怕了麼?”
絡腮胡子看了看左右,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們剛剛殺了兩名城主府的官兵……”
雲霄裝作訝異:“哦?是你殺的麼?你親眼看到他們死了麼?”
絡腮胡子連忙擺手,迷惑不解道:“當然不是我殺的……他們難道沒死?”
雲霄似笑非笑地道:“莫非你希望他們死?”
絡腮胡子道:“不……是,這種敗類就該死,死了也是活該。”
雲霄道:“這不就結了,那你還擔心什麼?”
絡腮胡子心有餘悸地道:“可我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萬一這件事被查出來……”
雲霄繼續笑著問:“這麼說,你真的不準備入城?”
絡腮胡子點了點頭:“仙師大人,我確實不想入城。”
雲霄臉上的笑容淡去,盯著絡腮胡子道:“那我問你,你平時多久入城一趟?城裏城外認識你的人多不多?”
絡腮胡子不明白雲霄為何要問這些,他如實回答道:“一般情況下,我準備一趟貨物需要三天,所以三天才會進城一次,我經常與城裏麵的商販打交道,他們大多數都認識我。仙師大人你問這個做什麼?”
雲霄移開盯著絡腮胡子的雙眼,不急不緩地分析道:“你既然如此規律,儼然成了常態,如果這次城主府有兵士出現意外,而你碰巧在該出現在城裏的的時候卻沒有出現,在這種不該反常的敏感時刻變的反常,你會不會第一時間成為被懷疑的對象?而且恐怕不隻是懷疑而已,這樣怎麼看你都有重大嫌疑,恐怕結果就是直接被貼出追捕令捉拿審問。”
絡腮胡子聽言,神態更加不安,望著前麵的城門,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
“這個……我倒是沒想到。仙師大人,我該怎麼辦?”
“所以你之前進城是什麼樣,現在入城還是怎麼樣,而且你記住,你今天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不知道,明白了麼?”
“明白了,多謝仙師指點!”
“我們進去。”
進城需辦理入城銘牌,這些在雲霄審視這座巨城時,絡腮漢子已經將其解決。
“這是在城內的身份證明,說是身份證明,但是並不記名,除非是城內有名有望,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能取得特定的個人專屬銘牌。不具名的銘牌每次入城前都需要辦理,在出城時上交歸還,出城時,若無銘牌,會被城樓甲衛捉拿羈押。所以這個東西,還請仙師保管好。”絡腮漢子細心地解釋著,將一個木質黑色銘牌遞給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