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在天與地相交的地方出現一道曙光。這時,人間便開始從黑夜轉向白日。又是新的一天,也是充滿著希望的一天。
顧吟風躺在瓦房的屋頂上,腦袋枕著手臂,正在欣賞著眼前的日出景象。
他為何這麼早就醒了過來?他為什會躺在這裏,而不是躺在自己房中柔軟的的床上?
原來他並非是醒得早,而是一夜未睡。他之所以會躺在這裏,也不是特地的為了欣賞日出,而是在他的房中還有一人,而且那個人還霸占了他的床。昨天晚上,那名被他點了穴道的姑娘,現在還躺在他的床上,她身上的穴道還要一個時辰才會自動解開。
顧吟風並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可是在有些時候,他選擇逃避,卻能夠為他免去不少的煩惱。尤其是在麵對一個拚了命的向你身上撲來的的女人時,這種方法更加的有效。而現在便是“有些時候”。
顧吟風躺在屋頂上可以什麼都想,也可以什麼都不想。現在,他正望著東方的曙光發呆。他是正在想一些事情嗎?沒有人知道,即便是顧吟風本人恐怕也不會知道。
隔壁禽舍的大公雞已經開始打鳴了,樹上的鳥兒也嘰嘰喳喳地叫著。可人們卻依然沉浸在夢鄉中,山莊裏仍然是一片的寂靜。
突然,一陣清脆悅耳的琴聲傳到顧吟風的耳朵裏。他立刻坐了起來,以使自己能夠清晰的辨別琴聲的方位。過了一會,他一個縱身,從屋頂上躍了下來,然後又是一個縱躍,跳到了另一間的屋頂上。如此幾下,便來到了懸崖邊上。
瀑布掛在懸崖邊上,流水從崖上流到底下的湖中。顧吟風當然不會站到瀑布裏。不論一個人的武功有多麼的高,要想在急流的瀑布中站穩,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倘若真的有一個人不自量力地這樣做了,那麼他一定是個十足的笨蛋。顧吟風絕對不是一個笨蛋,所以他現在隻是站在一塊較大的石頭上麵。
他從山崖之上向下望去,底下是一個巨大的湖泊。顧吟風仔細的觀察著崖底的一切,他想看看是否有一條小河,連通著這個巨大的湖泊。否則的話,崖上的流水不斷地流向湖泊,又怎麼能夠保證湖泊裏的水不會溢出。隨即他便猜測:也許在湖底有一個巨大的洞,能夠將從崖上流下來的水不斷地輸入到地下。在湖泊的正中間有一塊凸起的巨大岩石,岩石表麵光滑,就好像經曆過幾百年的衝刷才形成的。在岩石上麵,坐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身穿一身白衣,遠遠看看就好像是降臨凡間的仙子一般。在這位“仙子”的腿上放著一把古琴。
忽然,琴音發生了轉變,剛才還是歡快的節律,如今卻變成了憂鬱的弦音,如泣如訴。這種聲音就好像是一定要將人們的眼淚給逼出來。
顧吟風淩空一躍,暗運內裏,施展輕功,幾個轉身便落到了巨石上麵、落到了這位“仙子”的麵前。
顧吟風說道:“姑娘為何在如此清幽的地方,彈奏如此淒涼的樂律?難道姑娘心中有什麼難以解開的心結嗎?”
“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我撫琴的時候,來擾亂我的清修。”這個“仙子”冷冷地說道:“我在這裏做什麼與你何幹,我心中有怎樣的結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顧吟風歎了口氣說道:“為什麼這裏的女人總是要擺出一副冷傲的麵孔,讓人無法接近。你們難道就不能夠可愛一些嗎?”
“仙子”依然冷冷地說道:“你不是山莊裏的人。”
“我當然不是山莊裏的人。”
“那麼你是誰?”
顧吟風微笑著說道:“我若將我的名字告訴你,你也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好不好?”
這個“仙子”沉吟著說道:“原來是登徒浪子。”
說完,她便抱起放在地上的古琴,轉身離開。
“等一下。”顧吟風歎了口氣說道,“原來這裏的女人不光要擺出一副冷傲的麵孔,而且還開不起玩笑。看來我還是將我的名字告訴你的好,我叫顧吟風。”
聽到顧吟風說的這句話,這位“仙子”立刻轉回身來,將雙眼死死地盯著他,說道:“你是哪一個顧吟風?”
顧吟風笑著說道:“天底下有許多個顧吟風嗎?”
這名“仙子”說道:“天底下叫顧吟風的人不知道有幾百幾千幾萬個,可是出名的卻是隻有那一個。”
“也許剛好我就是你說的那一個。”
這個仙子喃喃地道:“也許我早就應該猜到是你的,一個山莊外的人卻能夠在山莊內隨意走動,除了你我想不會有其他人了。”
顧吟風笑道:“你說話的時候可不可以大點聲,我雖然不是一個聾子,卻也沒有長著一對順風耳。”
突然,這名“仙子”從古琴的底部抽出一把帶鞘的長劍,隨即又將古琴撇在了一旁。雖說這把古琴是她撇過去的,可是她在撇的時候,運用了內力,所以這和輕輕地放下沒有任何的區別。
她對顧吟風說道:“拔出你的劍。”
顧吟風說道:“我的劍?”
“不錯,就是你的劍。江湖傳言,顧吟風的劍,速度之快,劍氣之淩厲,天下少有。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劍到底有多快。出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