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站在廟門口淡淡的看著鄧自卷的背影,忽然笑道:“僧主就走麼?”
鄧自卷聞言一怔,回頭看著樵夫白淨的臉,抬手拍了拍額頭,恍然道:“倒是忘了三清廟裏的三清了,莫要責怪,莫要責怪。”
說著,鄧自卷忽然把右手搭在農夫撐傘的手背上,道:“回去後用這隻手沾些米酒捂在你女兒的印堂處,如此一盞茶時間她便會好了。去吧!”
農夫聞言一時有些猶豫。
鄧自卷已走到了雨中,見農夫不走,回頭笑道:“你女兒若未痊愈,來這裏找我便是!去吧!”
聽到此言,農夫好奇的看了眼仿佛突然換了一個人一般的站在廟門前的樵夫,為鄧自卷撐傘至廟門後,收傘放置於廟門口,便冒雨轉身跑回了家。
鄧自卷也不看樵夫,與他擦身而過,走到了已完全脫了漆有些破敗的三清像前,看著三清像,輕聲道:“你是道人?”
“是啊,我師父叫我來這裏找你。”樵夫吐了吐舌頭,眨了眨眼,吐了口氣,看著鄧自卷的背影輕緩的道。
“你們道人,修的好像是身吧?是怎麼修的?我一直很好奇。”鄧自卷收了臉上的笑,看著三清像,從懷中掏出了一支煙放在嘴裏,用火折子點燃,然後吐了一口白煙,輕聲道。
“我們道人吸納天地精氣,再練練丹藥吃,借此延年益壽罷了。倒是佛門的精神之法,奇妙不在道門下啊。”樵夫咬了咬下唇,坐在了門墩上,看著鄧自卷的背影輕笑道。
“也沒有什麼奇妙不奇妙的,大道三千,殊途同歸。”鄧自卷回身把手中的煙嘴彈進雨中。雨水頓時把煙嘴的煙紙和煙絲浸解開來,那些被分解的煙絲與煙紙順著水流流去了遠處。
樵夫看著遠去的煙紙和煙絲,雙眼發光,緩緩的站起身來。
“好一個殊途同歸!”
鄧自卷轉身看著道人白淨的臉,純粹的眼,道:“嗯……來意是什麼?”
“完成師傅的遺願。”
“什麼遺願。”
“求得長生。”
“我這裏有長生麼?”
“師傅說,波波功修心,道德經修身,融兩家之長,身心結合,或許能勘破長生。”道人道。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同去映渡國求取佛典?”鄧自卷詫異道。他對道家並不了解,隻知其博大精深,在長生之途的探索上,有其獨到之處。
鄧自卷聽聞,道門的得道高人有不少活了數百之壽的。隻是道人多低調寡修,少有在塵世中行走,凡人求道無門,佛門好求,才漸漸式微的。
鄧自卷看著道人,眼漸漸眯了起來,笑道:“本來路就寂寞,一起走也好。對了,你抽煙麼?”
道人擺手,微微笑道:“這外物,勸僧主還是少求為好。”
“誰說我求了它了?我隻是抬頭看雲罷了。”鄧自卷為自己點燃了一支煙,然後吐出了一口白煙,笑道。
道人見此,哈哈笑道:“好一個看雲!”
“抽麼?”鄧自卷遞過自己抽了一口的香煙,笑道。
“既然同道了,自然要一起看雲了!”道人接過煙,用力的吸了一口,仰頭吐出了一大團白煙,看著那些白煙,他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