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記耳光,脆生生的很是響亮!打人的家夥,隻覺得身子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臉上頓時燃起火辣辣的灼痛感,一個踉蹌,腳跟不穩摔倒在地。壯漢兩眼跟燈泡似得盯著銀鎖:明明是去打別人,怎麼揮出去的巴掌,竟鬼使神差反抽到自己的臉上?銀鎖小時可是練家子,曾跟一個禿頭師父學過兩年武術,雖然後來放棄,但習武之人靈活迅猛的特質還是保留了幾分。這一點,壯漢怎會知曉。他穩住心神,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莽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這幫人,一見出師不利,同伴還被抽了耳光,麵子大失,索性“呼啦”一下圍堵上來。銀鎖倒也不懼,雙腳自然分開,把心一橫,擺出拚命的架勢。眼看一場惡鬥就要開始,村長當下就急眼了。河邊已經躺下一位,如若再倒下幾個,自己又在現場,如何脫得了幹係!想到這裏,村長小個子一竄,橫在人群中間,大喝一聲:“住手!都給老子住手!還有沒有王法了!”畢竟是一村之長,再看看銀鎖那股子虎勁,幾個壯漢互使眼色,慢慢放下手中的家夥。領頭的男人並不服氣,“騰,騰,騰”幾步上前,還未到村長身邊,便扯開嗓子吼道:“你家兒媳婦是別人隨隨便便親嘴的嗎?”話音剛落,旁邊幾個男人忍不住的別過頭去,嘿嘿嘿的怪笑起來。領頭挑釁鬧事之人正是二狗蛋的父親,淑清的公公。此人並非善茬,在村裏一向霸道專橫,就連村長未必放在眼裏。村長聽罷方才明白,原來是誤解了侄子救人的方法。貧窮愚昧的人們,對於剛才救人一幕,實在難以理解。加之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不懷好意胡亂嚼舌根,才招致這樣的後果。真是太荒唐了!銀鎖心裏嘟囔著,不願再解釋半句。可村長還要主持局麵,他強壓心中的怒火,不緊不慢的說:“二子他爸,你誤會了,剛才要不是這娃兒,恐怕淑清早沒命了!你沒鬧明白咋回事就瞎發火!”“那???那救人,就好好救人唄,咋還???又親又抱的?”老公公心有不甘,小聲嘀咕著。村長來氣了,瞧著不開棱瓣兒的村民,剛要接話,遠遠看見村裏的小貨車開了過來。沒擱幾秒,便停在麵前。車頭的大燈像兩隻牛眼,卯足了勁照著現場,人們的影子瞬間被拉扯的老長老長,鬼魅似地籠罩著周圍的一切。淑清的公公不再說話,耷拉著一張驢臉,甚是難看。村長見狀,有點掛不住顏麵了,老臉往下一沉,拽起銀鎖轉身就走。臨上車門,衝著二狗蛋的父親丟下一句狠話:“人命關天的事,愛誰管誰管,老子還懶得去管!”說罷,同銀鎖一起上了車。這下可把二狗蛋的父親嚇壞了。回頭瞧瞧躺在地上的兒媳婦,再想想自己的能耐:還是忍一忍吧。他急忙跑到車前,強堆笑臉,小心翼翼的說道:“村????長,我也是一時賭氣,錯怪了這娃兒。”回頭瞥了一眼兒媳,又央求道:“快給瞧瞧,俺這兒媳,咋動也不動啊?”“你呀,人家那叫人工呼吸,屁都不懂!”既然已經說了下台階的話,村長不再也就堅持,罵罵咧咧的拽了幾句,下車示意侄子繼續治療。深秋的夜晚,寒意襲人。渾身濕透的淑清,躺在冰冷的地麵上,一陣邪風掠過,身子禁不住的抖動起來。“三叔,咱村裏能輸液嗎?”銀鎖蹲在地上,看著女人。“輸液?能,能,村委會就有個衛生院,還有藥咧!”“那就好!叔,得趕緊輸點液,怕感染呢!”說完,果斷的抱起淑清,在大家的幫襯下,抬上了貨車。一聽說會感染,女人的公公立馬倒退幾步,連車都沒敢上,帶領著本家族幾個人,灰溜溜的跟在後邊。車裏放著貨物,空間確實擁擠的可憐,沒有讓病人平躺的有利條件。銀鎖隻得抱著淑清,別扭的靠在座位上。山路上,小貨車左右搖晃著,猶如瞎子穿線般的走走停停,跌宕起伏。女人的身子在顛簸中,搖來晃去。銀鎖盡量坐正身體,可還是無法避免二人肢體上的碰觸,小夥子竟一時有些尷尬。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如此緊密接觸女人的身體。綿軟、冰冷、柔弱,猶如一隻被折了翅膀的鳥兒,安靜無助的躺在自己的懷裏,女性特有的溫潤,裹挾著獨特的柔美,慢慢的流淌出來,沁入皮膚裏。銀鎖低下了頭,忍不住把目光落在淑清的身上。女人薄薄的衣衫早已濕盡,沒了形狀,淩亂的貼在身體上,粉色內衣竟也清晰的滲透出來。夜色中,一根微弱的火苗,在沉默中燃燒著。它猶如魔幻版的變術,沒有炊具,竟燒紅了銀鎖的半邊臉龐。車外朦朧,車內昏暗,沒人覺察到小夥子異樣的神情。漆黑一團中,一顆心悄無聲息地開始微波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