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賊心未眠(1 / 1)

一路顛簸,車子終於駛進了村委會。銀鎖將淑清從車上抱下來,司機和村長隨即搭手幫襯著,一口氣趕到村委會衛生所裏。女人躺在床上,漸漸恢複了意識。村長喊來女衛生員,很快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柳萬福剛想張口說話,淑清卻像受到刺激似的,緊緊拉住衛生員的胳膊,睜著一雙大眼,死死地盯著村長。“傻閨女,怕啥?柳叔能吃了你?”衛生員一句調侃的話,更如“雪上加霜”,淑清居然一下子躲在她的背後,仿佛麵前站著一個令人發怵的惡魔。銀鎖見狀心中疑團乍起:隻是自殺未遂,精神應該沒有問題,可為何見了村長,竟會……“好好休息吧,沒事的。哪裏難受,就招呼一聲。”銀鎖忍不住走上前去,安慰了幾句。淑清張張嘴,嘴唇蠕動了幾下,像是要說話,但很快又閉緊了,一雙黝黑的眼睛怔怔的望著對麵這位年輕的小夥子,竟飄出了幾分難言的哀怨。銀鎖的心突然有種被抽緊的隱痛,他急忙扭過身,吩咐衛生員準備輸液。不消片刻,醫生便麻利地打上了吊瓶。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長緩了口氣,肚子卻嘰裏咕嚕的響了起來。此時此刻,村長正站在一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床上的女人,眼神裏跳躍著不易察覺的色彩!有衛生員陪護,應該不會有差錯吧。銀鎖想著,開口說道:“叔,安頓妥了,咱們回家吧!”“夢中人”村長尷尬的收回目光,“嗯,啊”了兩聲。反剪起雙手,挪著腳步,慢慢向門口移去。村長女人秀蘭聽說侄子回村了,老早就和銀鎖母親打了招呼,說是家裏有上好的燉骨頭,請他來吃。叔侄倆進門的工夫,飯食已安頓妥當。一路奔波,再加上搶救女人,銀鎖也確實累了,晚飯過後,頭剛挨炕頭,便“呼呼”的打起了鼾聲。夜半時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把他吵醒。黑暗中,村長一邊穿衣服,一邊抽鞋跟。眨眼之間,便沒了人影。銀鎖也沒在意,翻了個身,頭朝裏又睡著了。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醒來,仿佛聽見淑清在喊叫。銀鎖急忙跑到村委會,推開衛生所的木門,便驚嚇得張不開口了。隻見女人拚命掙紮啼哭,身上還趴著一個男人,正是村長。村長一邊淫笑著,一邊粗暴的動作著。銀鎖頭腦一熱,不假思索的抬起了腿,用勁向村長的屁股踢去……“咚”的一聲,身上的棉被被踹到地上。銀鎖“噌”的一下,坐了起來,四周漆黑一團。原來,一場夢而已!低頭看看手掌間沁出的冷汗,心裏竟湧出莫名的不安。夢,是一種暗示?還是一種預感?摸摸身邊,再摸摸炕沿,空空的,叔叔還沒有回來。回想起女人緊張的神情,還有叔叔怪異的神色。不對!這裏麵一定有問題!莫非……他索性一骨碌爬下床。先找到叔叔再說!夜色正濃,小夥子深一腳淺一腳向村委會摸去。村委會大門沒有上鎖,開著一條小縫。他徑自推開門,鑽了進去。正要往前走,忽然發現房子前,麵杵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仔細端詳,原來是個人。再向前走幾步,才辨認出來,正是三叔。小夥子一個閃身,躲在照壁後麵。隻見村長貓腰站在屋門口,用力輕輕推了一下,門沒有打開。銀鎖猛然想起,這不正是淑清所在的房間嘛。緊接著,!村長又伏在窗台外麵,向裏瞅了幾眼,再次折回門口,繼續推了幾下,門還是一動不動。村長轉過身來,四下張望了片刻,又走到晾曬衣服的鐵絲架下,伸手從上麵取下一件衣服,竟像狗似的拚命嗅了起來。皎潔的月光下,泛著粉紅色的亮光。不知過了多久,村長才把乳罩,戀戀不舍的掛回原處。然後,索然無味的離開那裏,邁步向大門外走去。村長往回走,銀鎖也急忙跟了上去。一眨眼工夫,兩人走出了村委會大院,銀鎖緊走幾步,心裏盤算著——必須趕在叔叔之前回家。站在黑漆漆的巷口,他突然靈光一閃,向另一個胡同快速走去。畢竟是年輕人,不大一會兒,便趕回了家。快速脫去衣服,鑽進被窩裏。叔叔還沒有回來。一會兒的工夫,門“吱呀”一聲,叔叔躡手躡腳進了屋,不聲不響地爬上炕來。正要倒身睡去,忽聽侄子問道:“叔,你去哪了?”“嗯,啊!”村長條件反射地應了聲,便沒了下文,停了片刻,才又結巴的開脫道:“唉,不服老還真是不行,院裏拉肚子了!”“叔,忙了大半夜,興許是著涼了吧!”銀鎖迅速接過話茬,言語中有些夾槍帶棒的意味。可老村長哪裏曉得秘密已被侄子知道,內心坦然的享受著這份關心。“叔沒事!快睡吧。”隨後,一陣呼嚕便緊鑼密鼓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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