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村長還在熟睡中,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操他娘的,還讓不讓老子活了?”柳萬福一邊嘴裏罵罵咧咧著,一邊慢慢吞吞地穿衣服。銀鎖把身子翻了個兒,睡夢中,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睛。“叔,有啥事?”“你睡吧,叔去看看!”老村長一欠屁股,跳下地來,穿上鞋來到外屋。這時,隻見村委會武裝幹事小劉正和老婆說話。還未等他站穩,小劉便快步迎了上來。“村長,王三屯水庫水位上漲快撐不住了,準備開閘泄洪,讓我們做好防壩護堤工作。”看著麵前瘦得跟猴精似的年輕人,老村長的氣直往上撞。“你沒跟上麵說,泄球的洪哩,鬧著玩的?”劈頭蓋臉的一句訓話,好似連珠炮般發射出來。小劉像考了滿分反遭老師批評的小學生一樣,整個臉型瞬間變得皺皺巴巴了。“戳在這兒等啥,還不趕緊往堤壩上跑?”老村長瞪大眼睛說。小劉連連點著頭,轉身灰溜溜的走了。老村長敞著衣衫,汲拉著鞋後跟,三搖兩晃地向外走去。媳婦搶先一步,伸手給男人係起衣扣。村長看都沒看一眼,將手一甩,徑自出了院門。“不吃早飯了?”女人一口氣跑出來,衝著男人低矮的身影喊了一句。“吃,吃,就知道吃!”男人扭回頭甕聲甕氣說了一句。隨即,狠狠地瞪了一眼,女人隻好悻悻的返回院子裏。掐指一算,柳萬福當村長已經有十個年頭了。期間有四年鬧洪災。記得有一年,洪水刮走了年輕寡婦一頭待下仔兒的母豬。女人不依不饒,每天哭哭啼啼往他家跑。那時柳萬福剛當上村長,沒啥經驗,加上“心慈手軟”。於是,大手一揮,補貼了寡婦五百元。要知道在當時,那是多大的一筆錢啊!錢一出手,村委會像炸了鍋似的,好長時間才平息下來。後來,女人為了感謝村長,特意在家裏炒了幾個菜,燙了一壺酒。年輕氣盛的柳萬福,哪裏知道這是鴻門宴?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推杯換盞,你情我意的熱乎起來,一會兒的工夫,架不住女人的風情萬種,柳萬福便亂了方寸。肥胖的身子,一下子倒在女人綿軟的身體上,兩人纏繞在一處,仿如柴火一般,頓時劈劈啪啪燒了起來。火勢正旺之際,女人的姐姐闖了進來。看著二人赤條條一絲不掛,不由得怒火中燒。柳萬福慌了手腳,好話說了一籮筐,女人的姐姐慢慢消停下來。從此之後,女人獅子大開口,時常提些過分的要求,比方說,要塊宅基地。柳萬福自知理虧,隻能句句應允。女人的姐姐是本村的,自然也得到不少好處。不知不覺間,姐妹倆竟一起跟村長好上了。都說男人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柳萬福也概莫能外。新鮮勁過後,就不再往女人那裏跑了。可這女人也不是好惹的,隔三差五總要來糾纏他。村長怕萬一醜事捅出去,後院就會起火。但總也想不出萬全之策,每每想起這件事就頭疼。如今洪水又要來了,因此他格外小心。村長上衣敞開著,兩片對襟沒支撐的左右搖擺著。走著走著,打了個噴嚏。村長也顧不上掏手絹,用手使勁擠了擠鼻子,順手一甩,搖晃著繼續向前走。拐到巷子口,一個六十左右,有些駝背的男人擋在麵前。村長隻顧低頭走路,險些撞個滿懷。抬頭一看,原來是村會計李雲山,人送外號“鐵算盤”。“啥事?”柳萬福沒好氣的問。李會計看領導有點不高興,忙堆出笑臉說:“老村長,進飯館坐坐吧,你喜歡吃的稍麥剛出籠。”柳萬福一聽說稍麥,兩片厚厚的嘴唇不由得咂巴了兩下。走了一段路,也確實有點餓了。但礙於臉麵,隻得扳著一副麵孔,夾帶著怨憤的口氣說:“洪水眼看要下來了,你還有心思吃吃喝喝?”會計忙解釋道:“已經聯係過了,上遊再撐個把天沒問題!”老村長聞聽此言,竟也當真,一臉的疙瘩竟也消散了許多。“你還別說,真有點餓了!”村長說話間,兩眼止不住望向翠仙樓門口的那抹醒目的“翠紅”。“快進屋吧,吃了再過去也不急嘛。”會計話音未落,身著翠紅毛裙子女老板翠花倚在門口,露出一排白生生的牙齒,嬌滴滴地說道:“柳哥,就等你呢!”看著女人的楊柳小腰,村長的眼睛立刻眯成一條縫,肚子也很合時機的嘰裏咕嚕叫了起來。臨要進門時,還不忘乘機在女人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頃刻間,“咯,咯”的笑聲回蕩在屋子裏。屋裏熱鬧非凡。村委會幾個村幹部正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地談論著。村長前腳剛進來,還沒有落地站穩,人們便紛紛站了起來。一陣寒暄客套之後,老村長落了座。女老板趕忙給服務員使了個眼色,幾盤稍麥隨即上了餐桌。計生辦主任趙麗霞一邊給村長倒酒,一邊風趣的說:“翠仙樓的稍麥把村長養得發福了!”一句話,引得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這個三十剛出頭的女人,很會察言觀色,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有聲有色。據小道消息透露,這個女人來頭不簡單。村長倒也爽快,用筷子夾起一個熱騰騰的稍麥,剛放到嘴裏,武裝幹事小劉慌慌張張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