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撐著黑色的長柄大傘從向嬸家走了出來，雨已經下的比來的時候更大。猛烈的雨水打在傘麵上，搖搖晃晃地，葉卿覺得自己都有些抓不住雨傘了。
仿佛在雨中走了好久，葉卿看著雨水霧氣中的學校覺得一陣恍惚，她覺得這一切好似都不是真實的，她真的來過這裏嗎？她麵前看到的這個是真實的還是夢境，這些日子是真的發生過還是都是一切虛幻？
葉卿撐著傘走到學生宿舍門外，躊躇了好久才收起雨傘踏上屋簷下的走廊。
葉卿推開有些潮濕的木門，吱呀一聲聽在耳朵裏刺耳的很。
宿舍裏打鬧玩耍的孩子看見門被推開了都看了過來，見葉卿站在門口手還搭在門環上，都展著笑容。
“葉老師好！”
葉卿一扯嘴角，眼睛在宿舍裏環視了一圈：“嗯，你們繼續玩吧，方雀在不在？”
好多孩子都搖著頭，說不知道，站在床邊的一個小女孩子回過頭告訴葉卿：“方雀剛剛出去了。”
葉卿點點頭，退出房間，帶上門。眼睛在走廊裏看著，就看見方雀端著一盆水從廚房那邊走過來。
“小雀兒。”
方雀見是葉卿高興地端著水跑了過來，盆裏的水都晃了出來。
葉卿接過她手裏的水盆放在地上，伸手擦著她臉上的水珠。
“打水幹什麼？”
方雀笑著，“我把床單弄上了水彩筆，端水進去把床單擦幹淨。”
葉卿愛憐地看著她，摸了摸她的臉頰。
“老師找你有事，待會老師幫你洗床單好不好？”
方雀搖著頭，“葉老師，不用，我自己可以洗好的。我先把這個端進去放好，葉老師你等我一下就好。”
葉卿點點頭，幫她把門推開。
葉卿牽著方雀的手走到自己的房間裏，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該怎麼去告訴小雀兒？可是，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好。
葉卿讓方雀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拉開書桌的抽屜拿出顧森帶來的巧克力遞到方雀手上，對方雀說：“小雀兒，這個是巧克力，吃吧。”
方雀看了看手裏的巧克力，抬起頭衝葉卿一笑。
“葉老師，我知道這個，爸爸有次回家帶給我吃過。”
葉卿剝著堅果的手頓住，不敢看方雀。
“小雀兒，你想爸爸嗎？”
“想！不過爸爸在外麵賺錢，我不可以老是想他，這樣爸爸就會打噴嚏的，這是奶奶說的。奶奶還說了，我要好好念書，以後讓爸爸把我帶到他那裏去念書。”
方雀說完想了想，問葉卿：“葉老師，那我要是跟爸爸在一起去了，是不是就見不到你？”
葉卿握緊了一下手，指甲刺著手心。
“那小雀兒，你就呆在這裏不好嗎？跟奶奶住在一起，跟這麼多好夥伴住在一起。”
“可是，那樣我會想爸爸的。但是走了的話，我又會想奶奶想我的。”
葉卿看著方雀一臉苦惱的樣子，放下手裏正在剝著堅果，伸出雙手扶著方雀的肩膀。
“小雀兒，要是爸爸以後都不回來了怎麼辦？”
方雀一臉天真浪漫：“不會的，爸爸每次過年的時候就會回來了。”
“那如果爸爸從此以後，真的不回來了，你再也見不到爸爸了，你會怎麼辦？”
方雀手裏的堅果掉了下來，方雀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站在葉卿麵前。
“葉老師，是不是爸爸不要我？”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葉卿看著方雀哭了，趕緊摟住她，方雀將頭埋在葉卿懷裏，抱著她就那麼哭著。
“沒有，小雀兒，爸爸沒有不要你。小雀兒，乖，不哭了。”
方雀從葉卿的懷裏抬起頭看著她，“真的嗎？”
葉卿伸手擦著她的眼淚，“真的。”
方雀聽她這麼說才漸漸停住哭泣，“葉老師，那你為什麼這麼問？”
葉卿聽她這麼問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好衝她笑了笑。
“沒什麼，老師隻是問問你，想看看小雀兒跟爸爸的感情好不好呀！”
葉卿站在秦朗的房間外，抬手敲了敲門。
秦朗坐在桌子前，拉開抽屜，從抽屜的最深處拿出一本黑色封麵的筆記本。秦朗就那麼靜靜看著手裏的本子，手指收的緊緊的，本子因為受力被抓得起皺。
聽見敲門聲，秦朗看了一眼門口，然後大打開屜將本子重新塞進最深處。推開椅子，起身去開門。
葉卿看著打開門的秦朗，一時間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秦朗看著葉卿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便邀她進來。
葉卿站在房間裏，一隻手一直摸著自己的耳垂。
“你，你跟那些學生說了嗎？”
“嗯，說了，那些學生都被他們家裏的人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