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神了嗨！”度謙把行李扔在門口，驚訝地在大廳裏跑來跑去，“太帶勁了，這些東西怎麼做成的？神仙啊，太牛逼了！”一邊感歎擺放的展品做工精致，一邊竟還能與他進行動作互動，因為語言不通無法交流，否則沒準能從展品嘴裏問出個所以然來。奔水拿出相機，從不同角度拍攝了建築的外觀，還拍了外壁和石柱上的花紋，打開電腦使用衛星網絡發給了芝果，叫她幫忙查一下是什麼文字，有什麼曆史，順便把火燒藤蔓和會動的巨大織網的事情簡要概述了一下，可惜燒藤蔓那時太著急沒來得及采樣，巨網的照片沒有一張是清晰的，跟周圍的雲霧混成一色無法辨別。清晨既沒有幫奔水拍照，也沒有迷戀展品，在大廳放下行李後，就挨個屋子裏溜達，尋找剛才那個閃光點，希望得到更多的提示。走到三樓的時候，進入一個放滿辦公用品的展廳，裏麵擺放著看起來眼熟的紙張、書籍、打字機、電腦等等，每個用品旁邊也都有逼真的全息人形進行操作演示，說的話完全聽不懂，顯示的說明文字跟外麵柱子上的很像。正在琢磨著有沒有什麼可作為參考的東西，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清晨以為是奔水，沒怎麼當回事兒，一扭頭發現是個陌生人，頓時緊張起來。這人高高瘦瘦，穿著奇怪的衣服，看到清晨的時候表情也很驚訝，說了一句完全聽不懂的話。清晨搖搖頭，做了不少動作想說明自己是從上麵掉下來的，但對方似乎一直沒懂，放棄說明後隻好連連搖頭擺手，想表明自己聽不懂說不清。這人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跑到展廳的一角打開側門，離開了大約兩分鍾又跑回來，雙手拿著類似小啞鈴形狀的東西，自己一個，一個遞給清晨。清晨看著麵前這個奇怪的人一邊調試一邊說話，聽到很多稀奇古怪的聲音，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你是誰？”“哎？我們剛掉下來。”???清晨條件反射地回答，看了看手中的“啞鈴”，其實是個麥克風，另一端是音箱，把手上有兩個按鍵，一個按鍵是像是選擇翻譯語言，另一個按鍵控製音量大小，手握上去自動開啟，一個麥克確認後另一個麥克會自動匹配，真是個好用的智能設備，“這東西真不錯。”“你從哪裏來？還有其他人一起嗎？”怪人並沒有威脅清晨，語氣也相當緩和，“到這裏來做什麼？”“不是我一個人，等等，你跟我來。”清晨示意那人跟自己走，到了大廳，隻有度謙一個人在，“度謙，有人在，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奔水聽到聲音從側邊的展廳跑了出來，“有人？啥樣的人？跟我們長一樣的嗎？”“一樣，一樣。”清晨拉著那個人來到大廳中間，度謙突然掏出手槍指著對方，叫他不許動，一步步向前逼近。怪人輕輕抬手，從手腕的地方射出一道藍光，?毫無防備地把度謙一擊電暈，度謙在地上像剛被釣上岸的魚似的抽筋地抖了抖，直挺挺昏死過去。“沒，沒危險，我們不會怎麼樣的。”清晨馬上解釋，生怕引起什麼誤會，度謙這麼衝動是自討沒趣，電一電沒準還能機靈點兒。“他跟你們是一起的？”怪人手持話筒對著清晨說，“你們管住他，不然很危險。”清晨點點頭，“這麥克風真好用，我們是從墨根到夫餘，從一座孤峰裏掉到這裏的。”奔水走到清晨身邊，一把搶過話筒，“這裏是哪裏，你是誰，我們怎麼能離開？”“墨根？夫餘？”怪人依舊麵無表情，“這裏叫故城，我本來叫悾良秩，因為一些原因現在其他人叫我悾良失秩。”他按了一下話筒手柄上的按鍵，下方照射出剛剛說的兩行字。清晨奪過話筒也跟著按了一下，“帶字幕，真太方便了，誰發明的，真天才啊。”說的話也從話筒下方射出一行行花紋似的字。“對了，我們怎麼能離開這裏？不是說去今城，而是再往深處走。”“深處？不懂你說的地方。但要離開比較麻煩，你們要穿過今城才行，今城在故城以南。”悾良失秩指著大門相反的方向，“今城難進難出啊。不過你們是外麵來了，可能還會容易一些。”奔水沒再繼續問，走到度謙身邊，衝著他的肚子狠狠踩了一腳。度謙哎呦一聲掙紮著坐起來，睜眼看到悾良失秩馬上把槍收起來，大喊“你到底什麼人？”聲音在大廳裏回響也被話筒翻譯了出來。“這個問題解釋有點麻煩，不過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們可以在這個博物館裏休息一晚，明天啟程去今城吧。”悾良失秩指著上麵，“這裏很多房間，隨你們選，明天早上不要被嚇到，遇到奇怪的事情和東西避開就可以了，不要開槍反抗。”“我們還不想那麼快去今城，計劃在這裏多住兩天，可以嗎？”清晨拖著自己的行李走到樓梯邊，“除了這裏，別的地方也可以住嗎？”“整個城市都可以，隻要你們願意。”悾良失秩轉身上了樓，奔水突然跑上前，湊到清晨的話筒邊，“等等，這裏怎麼分白天黑夜？怎麼分早晚？”悾良失秩回頭指著外麵，“白色就是夜裏，橙色是早上，紅色是中午，紫色是下午，藍色是晚上。”“外麵的光？”清晨更好奇了，竟然全天都有光照，還能分顏色。“有很多事情想請教你，明天可以再找你麼？”悾良失秩沒回答，低著頭上了樓梯，清晨沒追上去，而是跑去門口，開門一看真的還是白色，也就是說他們掉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夜裏了。“他們這麼先進怎麼不離開這狗屁大山裏？”度謙扶著牆還在緩和中，一方麵是被電得迷糊，另一方麵是有點被嚇到了，沒想到會遇到一個徒手從遠處就能撂倒他的幹癟家夥，“看他那蔫茄子的德行沒想是個能打的貨啊。”“他壓根不是用打的。”奔水拎著自己的行李上了樓，“我可不睡一樓，得上去找個安全點兒的房間。”“啥他媽的安全？哪有他媽的安全？還有比那個悾啥啥秩還危險的？”度謙一把拎起行李單背在肩上，邁大步跟著上樓，“那個姓悾的住樓上，咱也跟著住樓上，錯不了。”“誰說我們住大山裏了？”清晨一邊走一邊嘟囔，“哪有這麼先進的大山啊，這城市哪裏像山區啊！”“睡吧，睡醒了，沒準一睜眼他娘的全都是幻覺，沒真貨。”度謙無法說服自己接受眼前這一切，說不通，比那個搞不懂的網更想不明白。奔水不屑地看看他，“電都沒電醒你，你這幻覺快趕上及清晨那個座印了”，走到二樓轉彎找了一個房間進去了。清晨懶得接話，還是走到三樓回到那個有放置電腦的房間，去看看拿出那對兒麥克風的門後是什麼房間，走進去發現是放了很多語言的資料，有紙質的也有錄音帶，有播放的錄像和全息投影介紹。“竟然沒記載故城和今城曆史的東西。”清晨自言自語著，隨手翻翻的確找到一個區域放置的都是漢字的書，但記載的是漢字的演變過程，還有一些古書範本，並沒有用漢字記錄這裏的曆史。一宿覺睡得都不好，清晨睡不踏實是因為他自帶的枕頭從噴泉中出來後就沒幹，濕漉漉的沒辦法用，隻能把行李裏的東西都晾出來，在旁邊的書架裏抽幾本書當枕頭熬過這一晚。奔水總覺得四周有動靜，尋著聲音找過去什麼都沒有，但他確信聽到類似電流的聲音，還有輕微劈劈哢哢的修東西的聲音。度謙一晚上都在做噩夢，夢裏一直被人電一直在逃跑，一直在呼救還看到一堆沒有臉的人。第二天，三個人還沒睡醒都被嚇醒了，迷迷糊糊一睜眼看到很多奇怪的玩意兒在地上爬，還有半人高的機器人轉來轉去。牆壁上爬滿了蜘蛛一樣的小機器，仔細看過去頭皮發麻。度謙第一個衝出來，“操他媽的，這都是些啥玩意啊？不能碰啊！碰了會爬到身上啊！”“可能是清潔機器人，實在不行跑出去！”清晨也不知道站在什麼地方好，生怕踩到它們，萬一像悾良失秩說的有危險，或者也帶有攻擊性，這麼多一下子上來就不隻是電暈，燒焦都有可能。三人一下子全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管不上行李了，隨手抓一件衣服，就往外麵跑，剛逃出銅門就看到滿天滿世界的橙黃色光芒，跟昨晚的白光截然不同。大街上都是各式各樣的機器人在工作，不隻是打掃清潔，還有修理設施、送貨收貨、遛機器狗、開車趕路，甚至還有在賣早餐的，竟然還有機器人在排隊。一座繁忙有序的城市，每一個機器人都各司其職，來去行走穿梭，麵對麵撞上還會行禮致歉，一切都是城市的感覺，可還是沒有一個活人。“你們看到的就是被遺棄的故城。”悾良失秩站在他們身後，手裏握著那個麥克風，“逃離今城和被驅逐的人還在這裏，互不聯係，準確說是無法聯係，更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