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城選舉的第一天大早，及清晨跑到今城中心廣場上去看熱鬧，以為會有大型的宣傳活動，卻被告知是各行業的拉票時間，跟著街邊的全息投影指示溜達到距離最近的科學、醫療相關的躻姓陣營，剛走近宣傳地周圍就跟科技展會似的，到處架設各種攤位，介紹科技與醫療給人們生活帶來的幫助，對人身心健康發展的重要性。清晨漫無目的地往裏麵走，對宣傳的新產品興趣不大，畢竟見過故城那些機器人遇到了人造人之後，現在要再想震撼一次也挺難的。剛開始清晨還好奇今城為什麼要把醫療提升到這麼高的位置，進入的時候得到一個虛擬貼紙，貼在身上任何位置的皮膚上，一分鍾後眼前就開始出現完全不同的虛擬世界，雖然環境還是以周邊景色為基礎，但覆蓋在景色之上的全然是置身於多維虛擬世界的新空間，在這個虛擬環境中運用實景電影的手法無需語言和文字便講述了躻姓的人在今城所做的工作、服務和貢獻，了解了很多以前未曾想到過的方麵。在今城醫療不隻是治病，貫穿了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所有跟身體、精神有關的方方麵麵。從空繼的角度來看，他可以獲取每個人的數據，不隻是生活行為還有健康狀態，這麼龐大數據真的可以處理過來麼？單憑空繼那麼大點兒的腦袋？不過在今城，隻要是人發明創造出來的東西能到什麼程度，真不能隻憑自己那麼淺薄的經驗。躻姓的競選人估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精神科專家，從虛擬影響中看出他的工作主要是研究長期處於同一種生活狀態下人們所產生的精神疾病，壓抑、躁狂、偏執等等，並順利幫助病人擺脫病症困擾的痛苦，因此不少痊愈的病人都也過來捧場，協助競選工作。清晨隻能靠猜測推斷其中一些流程的片段，整個上午都在做行業宣傳，並沒有確切的午餐時間，競選陣營旁邊擺放著形狀怪異的食物，看不出是什麼原料製作成的，鼓起勇氣決定挑戰一下，別人拿哪種也跟著拿哪種，看著別人怎麼吃也就跟著咬了嚼了，沒什麼怪異的味道，不同的顏色形狀口感也不太一樣。吃了四五個種類沒什麼飽腹的感覺，完全沒有什麼吃的樂趣，吃完看著周圍感覺自己傻逼透了。下午的時候沒想到奔水也溜達到了這邊，跟清晨撞了個正著，“你到底有沒有想好計策啊？”奔水拍了不少競選現場的照片，很多競選人距離太遠，能弄到的代步車速度有限，一上午隻拍了三個場地，不過競選人特寫都很清晰，為了能判定是人造人，奔水還用偽裝成支架的礦石棒刺入進其中一個競選人的小腿，果然馬上就恢複了，連褲管上都沒留下戳出洞的痕跡，競選人看出他的目的，掩飾了過去沒引起騷動。“你費這麼大的事兒幹啥？”清晨在一些較真的方麵很不理解奔水的行為，他總是想知道個究竟，但其實在很多時候事實真相即便查個底兒掉並沒什麼實際意義，就算他判定了參加競選的人都是人造人又能怎麼樣呢？空繼還是空繼，難道還要推翻他的統治不成？“證明了又有什麼用？”“我就是想知道猜的對不對。”奔水把一堆贈品塞給清晨，“看看有沒有什麼用得上的。清晨打開裝得滿滿的雙肩包，裏麵有不少奇怪的東西，多數跟不是知道做什麼的，隨便抽出一個盒子，裏麵有兩個圓形的薄片，按下盒子上的藍色按鈕，從蓋子上映射出一個大約7寸的模擬屏幕，直接以3D影像顯示了這兩個薄片的用法。原來是貼在鞋底的，可以漂浮在空中前進，差不多相當於輪滑的玩法，不過能做出更炫的動作。清晨覺得這東西對他們來說也沒啥用於是放回包裏，再尋找其他的新奇玩意兒，“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我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東西。去了工業的一個鞚，翻譯過來估計是那個革字旁的，手持機械很牛，幾乎可以自己在家建個人工場。還有人文科學的一個悾，就是悾良失秩那個，不過跟他的記載曆史不一樣，這個悾是做經濟的，你說怪不怪，今城連錢都不用竟然還需要經濟學家。最後是個農業的椌，八成是應該木字旁，這個很神奇，簡直可以說是創造新生物。”奔水對各種行業的宣傳都抱有極大的興趣，對今城的創造性和生產力都表現出熱衷和佩服，不過他對所有人的服從精神又表示相當地失望，在他看來，在絕對服從的狀態下社會還能發展如此迅猛簡直不可思議。及清晨知道奔水無法理解今城人的意識行為，但也懶得跟他多解釋，在清晨看來，空繼這人對整個今城各行各業細到一人一物一木一草的數據分析才是最不可思議的，變化萬千卻又如此精確，發明他的人是如何做到的，還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進化而來，人造人的進化是否會比人類更便捷迅速呢？兩個人一起看完了精神科專家的初選，不知道因為什麼反正是落選了，不過周圍人並沒有很沮喪的樣子，既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悲愴失落，所有人有序地散去了，就像看完演唱會和球賽似的，談論著離開。“就這麼完了？”奔水看看清晨，“這就結束了。”清晨環望了一圈，點點頭，“看來是的，我們也回去吧。”“真是平靜，估計明天也差不多吧。”奔水有點不甘心，一邊瀏覽今天拍的照片一邊往回走，走到門口正好遇到度謙和悾良失秩。度謙這一整天沒去任何競選，他跟著悾良失秩去負責礦產行業的硿姓人的世家家庭，詢問了關於今城特產礦石的事情，在近百年裏，今城的礦業一直是支柱產業之一，大量的原料需求也造成了礦業的人無法進入高端行業，反而受到工業中部分鞚姓和建築中一些埪姓的製約。“問了赤塔的石頭的事兒沒？”清晨對行業信息不大在意，“還有液態金屬的事情。”“老子我是誰啊，當然問了！”度謙在紙上寫了關於赤塔石和人造人金屬成分的信息，遞給及清晨，“那石頭的工業用途很少，開采的需求小，幾乎沒什麼人負責采集。”“可能並不是需求小，而是空繼在分配的時候特地縮減到最少。”清晨看著紙上的內容，“隻要夠做那個玻璃盒子就可以了。”“還有個事跟你們八卦八卦。”度謙一下子興頭上來了，“今城不是一直都太平的，在空繼之前的空家經常需要鎮壓反叛和起義，說是還殺過不少人。”“嗯，這倒是挺有可能的。”清晨點點頭，“不過一下子科技這麼發達，起碼是沒什麼戰爭了，想起義沒機會。”“機會不機會的我是不知道。”度謙皺著眉頭，“硿家的人說每年有大量礦產用於軍事工業中，照理說今城的軍事方麵應該不弱的，雖然不知道到底用來對付誰。”奔水笑著從雙肩包裏掏出一個手鐲似的東西，遞給度謙，“對付假想敵吧！這個給你，跟悾良失秩以前電你的那個差不多，可以攻擊控製他人，不過不是放電，是肌肉製約。”度謙接過戴在左手腕上，手鐲突然張開裹住小臂，然後快速向手指方向延伸，包裹住手掌後才定型。看著自己的左手，突然想到什麼跑出去，隻聽悾良失秩哀嚎了一聲，不一會兒，度謙心滿意足地跑回來，“不錯不錯，這東西能讓人肌肉痙攣，還能隨意改姿勢做動作。”“軍事？”清晨略有所思，“既然有強大的軍事，空繼他為什麼不把故城和今城一起統治？”“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奔水還在研究得到的選舉贈品，“一起統治其實更方便，故城有大批可以利用的機器人，輔助今城人的工作，發展起來更快。”“他他媽的還想多塊？”度謙專心研究著覆蓋在左臂上的高級武器，“不過跟你說的一樣，我覺得今城的機器人沒故城那麼高級，很多事情還都得人做，不知道他空繼是不是故意的。”清晨托著下巴看看度謙，又看看奔水，再看看窗外的人造人衛士，“你們覺得人造人更偏向人一些，還是更偏向機器人一些？”“當然是機器人，人造人又不是人。”度謙覺得這個問題太傻，“人就是人，不是人的不論是什麼都不可能成為人，這他媽的還用想？”清晨突然笑了起來，“那你倆為什麼會覺得故城和今城的機器人是為人類服務的呢？憑什麼說機器人是協助人工作的呢？”“這有啥憑啥的，機器人本來就是應該為人服務，不然為啥東西服務？”度謙見清晨笑得奇怪，有點毛毛的，“有話快說，少賣關子。”清晨攤攤手，從雙肩包裏扯出一捆四折短線，拆開包裝，將線放在度謙身上，一指粗一米長的線繩突然生長起來變粗變長，還沒等度謙反應過來，線繩飛速纏繞把他綁了個結結實實動彈不得，“空繼是人造人，不是人，那為什麼不能奴役人類為機器人服務呢？”伸手拽線繩的一頭，繩索迅速解綁收縮起來，恢複成四折短線的形狀，“我懷疑，空繼是在用人類為機器人造城，故城才是真正的城市，今城不過是一座適合人類居住的奴隸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