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水和度謙在今城宮殿裏找了一整天也沒找到空繼，想不到什麼有效的辨認方法，兩個人都很抓狂，找不到泄憤的渠道，隻能在房間裏生悶氣。這時二人才意識到出主意還得找及清晨，雖然很不甘心但無計可施時有個專門負責想法子的人還是相當方便的。“咱們還是等及清晨回來想辦法吧，這麼搞下去累死個孫子。”度謙已經想投降了，甚至想過萬一真的無法出今城，自己去故城過一輩子也是挺舒服的事兒。“我們是方法錯了還是方向錯了？”奔水自認為智商和情商至少高及清晨一個檔次，及清晨能想到的方法自己沒理由想不出來。度謙擺擺手，懶洋洋坐在沙發椅裏，仰頭盯著天花板，“我是覺得都不是，你信不信有天賦這事兒，及清晨就是有這個天賦，他總能蒙對路子，這點來說跟他二哥及清夏還真他媽的有點像，及家人估計就遺傳這個。”“別扯那些沒用的，遺傳什麼遺傳，及清夏是百裏家的禦用心腹，及清晨算啥？及家跑腿的，咱倆就是墊背的。”奔水鑽進死胡同出不來，越想越消極，整個人變得陰沉起來。度謙有一搭無一搭地應付著奔水，“我尋思啊，及老爺子錯不了，他叫及清晨做的事情八成小不了，及清夏是有能耐，我就不信及家因為一個人有能耐，別人就的都是陪襯了。”奔水懶得再跟度謙解釋，“你自己琢磨去吧。”“我懶得想。”度謙起身拍拍屁股，悠哉哉要回自己房間，“我信及清晨有那個運氣，老爺子說的不會錯。”在奔水芝桐和度謙聊起及清晨的時候，清晨本人早已回到了故城博物館，他的目的很簡單，尋找所有說不通的細節上的根源，一旦知道了原因，解決的方法也會浮現出來，現在束手無策主要還是沒明白故城、今城和空繼的聯係，其中的運作機製到底是什麼。“不應該是複雜的事情啊？”清晨一個人在博物館裏晃蕩，每個房間都研究過了，並沒找到類似線索的東西，他覺得如果空家真的要做出個軍隊來，基礎命令肯定是最簡單的，通過組合完成所有需要的條件。基礎應該能從博物館裏找到苗頭，可找了一圈，沒什麼像是可以利用的東西。悾良失秩不知道及清晨想找什麼，索性把手鐲留給他，可以直接用懸浮屏幕進行文字翻譯，自己在博物館裏住了這麼久都沒找到啥特殊的玩意兒，放他在裏麵肯定也折騰不出什麼名堂。清晨舉著手鐲射出的透明影像屏到處轉悠，著急著研究幾百年前一些搞不清用處的器具，猛地抬頭瞬間有點低血壓，眼前一黑就跌坐在地上，後腦正撞到牆壁，疼得哇哇大叫，“真夠背的！”清晨扶著牆站起來，手摸在牆上的時候，影像屏上顯示出大段大段的文字，仔細一看竟然是像編程代碼似的字符串。看著屏幕愣了很久，為什麼牆上會有類似代碼的文字？順著牆走，代碼文字隨之變化，卻沒有機械地重複，更不像是單純用來裝飾的花紋。整個建築裏裏外外都是代碼，這太奇怪了，及清晨馬上跑去找悾良失秩，見他坐在門外的台階上望風景，走上前去指著他正倚著的柱子，“這上麵的文字，你知道什麼意思嗎？”悾良失秩搖搖頭，“不就是字麼，這字隻有躻家很少一部分懂，說是早就失傳的空家文字。”“空家文字？哦，空家就是空繼的那個家嗎？”清晨還沒等悾良失秩回答，轉身大踏步進門，連蹦帶跳地大聲高呼，“我知道了，就是這個！”“你知道什麼了啊？”悾良失秩盯著柱子上的文字花紋全然不懂到底怎麼回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到時候跟你解釋。”清晨用手鐲的屏幕照著門，順著牆壁上的代碼往裏麵走，“我得先找個傳輸的地兒。”走遍了裏麵一無所獲，及清晨從最高處的閣樓爬到了屋頂，在屋頂上艱難地挪動身體。第一次爬到這麼高的地方，真是太過衝動了，早知道就該計劃一下，弄個機器人幫忙，擅自上來從身體協調度、平衡和體力等各方麵看，都太自不量力，意識到能力不濟為時已晚，人掛在了屋簷邊，隻能硬著頭皮前進。“傻逼做到底吧，該死逃不了。”一直繞到了浮雕後麵，清晨發現了所有代碼變化的來源，他舉著透明屏照了很久，確認整個浮雕是傳輸信號的裝置，從鳥形雕刻向外發送信息，人形雕刻接收信息，所有信息布滿浮雕，傳輸到整個博物館建築上。“這麼說來博物館和宮殿都應該是類似存儲服務器的裝置了？那除了傳輸，總得有寫程序和運行程序的地方吧？”他自言自語地半問半答，“空繼在裏麵難道隻是負責運行嗎？不對，他還得優化升級吧？這樣的話，照例說應該有什麼東西可以對最初的空繼進行設定控製才對啊。”費了老大勁才從房頂蹭回到閣樓，清晨滿身大汗，衣服被汗浸濕得能擰出水，坐在閣樓的地板上喘著粗氣，完全沒力氣再考慮什麼博物館和宮殿的事情。貼著牆壁連爬帶滾到了樓下，隨便找了一個房間就睡了。迷迷糊糊之間，清晨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睜眼一看竟然是倥計斥清，“又來？這回是啥事兒啊？”“我是來告訴你好玩的事情。”倥計斥清指著手邊的七盤棋，“你知道人造人的秘密了，但隻是一部分而已。”“還有啥秘密你就直說吧，再這麼折騰下去，保不齊一不耐煩我就捅了空繼，求個徹底痛快，也算送今城人們一個大禮。”清晨揉揉眼睛，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拖著長音懶洋洋地說，“你那個七盤棋除了暗示人造人相互關聯之外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下棋嘛！自然有攻有守，沒策略怎麼好玩呢？”倥計斥清拍拍清晨的肩膀，“空繼如果像是這盤棋的話，他守著今城和故城，那攻是什麼呢？”邊說邊做出正正方方的手勢，“還記得這個形狀嗎？在我上麵的那個！”“攻不就是進攻，打仗嘛！”清晨回答得理所當然，頓時清醒了，“對啊，他既然能設定成守城，那也應該可以設定成攻擊，他是軍事機器人啊！”越想越順，清晨火速收拾了所有東西，叫上悾良失秩馬上準備車回今城。“這麼快就要回去了？”悾良失秩不知道及清晨到底找到了什麼，怕對空繼交不了差，“找到要用的東西了沒？”“沒，不需要什麼東西。”清晨催促著悾良失秩，“回今城，先去赤塔一趟，我想到有個東西可以用。”返回今城用了大約整整一天的時間，沒回宮殿而是直接去了赤塔。清晨一口氣走到了赤塔最頂層，找到一個鑲嵌在牆壁內的礦石盒子，發出幽幽的綠光，第一次見到還以為是高級的保險櫃，看不到把手和開關，上麵有一個細窄的凹槽，當時猜測是插鑰匙的地方，清晨拿出奔水以前找出的那張像是地圖的板子，對準凹槽插了進去。礦石盒子中間亮了一下，綠光閃了幾下變成了紅色的光芒，盒子從牆壁中一點點浮出來，最後整個盒身都脫離牆壁懸浮在空中。砰一聲，盒子開了，裏麵有一個骷髏頭，上麵寫著一行文字，用手鐲屏幕照了一下，顯示出“空護鄉”三個字，清晨毫不猶豫的將頭骨取了下來，裝進包裏。在頭骨後麵有一個左右方向的開關閘，右邊寫著“守護”，左邊寫著“侵略”，迅速將開關撥到“侵略”一邊。關上盒子，拔出地圖板收回包裏，盒子又慢慢進入牆壁直到恢複原來嵌入的狀態。清晨回到今城宮殿，徑直去了辦公室，空空蕩蕩沒見空繼也不見護衛，“人呢？真奇怪，這才下午啊，都哪兒去了？”隻好先回自己的房間，放好東西後就去找奔水和度謙。聽度謙說了這兩三天發生的事情，大概知道他們還在跟空繼捉迷藏，“你們就沒想想其他辦法？”“他媽的有啥辦法？”度謙搖搖頭，“算了，不行就算了。”“什麼叫算了，我去找他出來。”清晨想了想，走到門口，盯著地上看了一會兒，果然見到一個閃光點，跟他們剛到故城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跟著閃光點走，在轉到三樓的時候，閃光點印在一個女傭的臉上，清晨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空繼，我談個交易。”“有什麼好交易的？”女傭變成了男人的模樣，衣服跟著從傭人服改成了精致的西裝，“你有什麼我又不是不知道，還有什麼可談的？”“我在赤塔做了點兒事情，你肯定有興趣。”清晨把空繼帶回辦公室，順便叫上了奔水和度謙，把背包放在空繼麵前的辦工作上，掏出骷髏頭，“悾良失秩還沒來得告訴你我把這個搞出來了吧。”“一個頭骨而已，有什麼新鮮的，你們上次不是把赤塔裝頭骨的盒子全都掃蕩了一遍嘛。”空繼笑著端起頭骨，仔細看了看突然收斂了笑容，嚴肅地看著清晨，“你怎麼知道這個？”“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了。”清晨學著倥計斥清的樣子雙手比劃著方方正正的形狀，“我是從那個裏麵弄出來的，還順便做了一件事情。”“啥？快說！”度謙聽著著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把那個開關改成了侵略，地圖板被我銷毀了，別想再打開那個盒子！”清晨撓撓頭，其實並沒有銷毀地圖板，而是藏到了倥計斥清的資料展示台裏麵，為了強加謊言的說服力，上前一步雙手握拳抵在桌上，“空繼，過了今天，你的主要任務將不再是守護故城和今城，而是侵略，出去侵略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