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繼與朝一且的交易不在及清晨的計劃之內，他顧不上別人想做什麼，但卻想著怎麼把自己的計劃放在別人的交易之內。清晨隻有一個目的，三個人能全身而退，安全地抵達下一個地方就可以了。空繼本來就不在最初的規劃中，他們三人簡陋的規劃隻有“見機行事”和“逃跑前進”兩條而已。不過，計劃外的遠不止一個空繼，度謙為了能達到有勇氣跟朝術麵對麵對峙的水準，半夜時偷偷去神殿找朝在想跟真神談點私事兒。“朝在，你和那個神讓我們對付朝術，你也知道我們是啥水平。”度謙直來直去，能談成就談，談崩了也沒所謂，“給我點兒傍身的玩意吧。”“你想要什麼？”朝在不好一下子拒絕，畢竟他們也是要對付朝術得有一心赴死的決心。度謙拍拍胸脯，“我是靠力量的，不搞那些費腦筋的邪門歪道，想要點出手能打的。”仰頭望著天棚上光亮的鏡麵，“有啥不用想，直接打的玩意，給一個就成，別搞費勁的，別叫我考慮咋用。”“你的座印能力是壓製，喊兩聲不就可以了？”朝在認為他有點無理取鬧，就他自身的條件不論怎麼提高，也不可能因為一個輔助的工具就打得過朝術，“真的要跟朝術硬碰硬還是防具更實用。”“防具？”度謙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防具啥的不適合我，要打！要打！”“你想怎麼打？”朝在想不出什麼東西能一兩下對付得了朝術，試驗了那麼多兵器武器劇毒電擊都沒能成功，光靠打的怎麼可能搞定他？“我也沒咋想。”聽朝在說到想怎麼打，度謙真就才開始考慮用什麼方法攻擊朝術，不過考慮到自己有限的打鬥經驗，似乎是無解的。要一對一的話朝術很容易就能耗盡他這種用蠻力的人的體力，遠程攻擊打掉他任何地方都會再長出來，一對多的話朝術能用上天懲軍，他卻隻有奔水芝桐這一個不頂數的幫手。“及清晨他們說對付不斷重生的人有幾個過時的土方法，要麼一炮轟碎，要麼不斷蠶食，蠶食什麼的我是沒那耐心，一炮轟碎的有沒有？”“一掌打爛的方法用過了，朝術還是能很快還原，並沒有多明顯效果。”朝在不想再跟度謙周旋，他既不是領導者也不是決定者，雖說及清晨他們不會把他當炮灰，但估計他自己也搞不出什麼大舉措。度謙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石板地上，“靠我一個人一招決勝負是不可能，給我一個用著稱手的，別讓我學，直接打，就算贏不了當定心丸也行，你磨磨蹭蹭拐彎抹角地就不怕我們撂挑子？”“不用這麼沒品的招數威脅我，給你一個沒多大用處的東西不是難事。”朝在心想就算滿足了他的這點兒要求沒啥損失，反正也是以前的人留下的東西。於是，從天花板上的鏡子裏掉出一枚寬大的蟒頭戒指，垂直落到度謙麵前，“這個給你，戴上這枚戒指，不論出掌還是出拳，在十米內擊中，目標都能馬上碎成渣，越近威力越大，直接觸擊能有爆炸效果，十米左右隻是癱軟破爛，超過十米後效果微弱。”度謙拿起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隨著手指自動變成適合的指環大小，按到手指根部，戒指突然環繞生長纏住整個中指，猶如一條粗大的蟒蛇盤繞在手指上。試著握拳，蟒頭戒隨著手型變換形狀鬆緊，“有沒有扛打的東西給我試試？”石板地上長出一根一人來高的柱子，度謙毫不猶豫地握拳直擊，不是想象中的那種會發出的閃光和巨響的一拳，隻感覺到一團氣流直衝而出，結結實實打在石柱上，轟地一聲石柱成了粉末，落在地上一大攤，像雪花一般，滲進了地板裏不見蹤影。度謙滿意地看著左手上的戒指，再看看右手上自己的豹頭戒，突然靈光一閃，舉著右手朝天花板大喊，“朝在，你不是說給我來個實用的護具嗎？這個戒指給我變成個盾吧！”“你這是得寸進尺，我說護具更實用，沒說過給你護具。”朝在覺得度謙跟及清晨比根本就是個流氓強盜，不遵守規則，不尊重他人，談判交易也是想到什麼說什麼，沒計劃沒策略，單從交流上就覺得難委以重任。度謙使勁兒晃著右手，“別那麼小氣嘛，做了這麼久的神靈，給這麼點小恩小惠算個啥啊，更何況我還是為你做事情，一個盾，能要你命啊！”麵對他的胡攪蠻纏，朝在也不想再糾結爭辯，一個紅色的光點落在度謙右手的豹頭戒指上，光點減弱，銀光閃爍的戒指上附上一層紅暈，“右手握拳做出手持盾牌的姿勢，盾會自動啟動，防護範圍是直徑兩米以內，普通的打鬥、兵器、子彈甚至普通炮彈都沒問題，隻要擋得及時都不會傷你分毫。”“哎呦喂他媽的帥啊！”度謙看看左右手，雙手搓搓兩個戒指，“朝在，我有倆很傻逼的問題，第一個就是那個老掉牙的自相矛盾，我要是用這邊的蟒頭打這邊的豹頭，會怎麼樣？我自己不敢試，萬一把自己轟碎了就他媽的作死。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把倆戒指放在一個手上，那發出拳的瞬間會不會自動產生盾？”“你真是個麻煩的家夥。”朝在幾乎分不清他到底是沒腦子還是在胡鬧，“這兩個戒指隻能在你手裏起作用，別人拿走也無法使用。蟒頭能擊碎有形體的東西，隻限於擊碎形體，盾可以防禦直接的攻擊，擊打沒什麼問題，一般的爆炸也是可以的。一定要比個高下的話，盾的防禦更強一些。不過就算我這麼說，你也不敢做吧？所以這個問題毫無意義。至於另一個問題，你可以戴在同一個手上試試看，動作銜接熟練應該是可以的。”度謙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雙手高舉搖擺了一圈，“那……謝謝了哈，有事兒我再找你。”朝在本以為糊弄過度謙就能等著他們大功告成的好消息了，度謙剛邁出神殿，沒兩三分鍾，奔水芝桐就在門口出現了，“你還真容易被要挾，怪不得上千年搞不定朝術。”“你也是來要東西的？”朝在頓時覺得這幾個人裏還是及清晨容易應付得多，隻要畫個大餅，答應送他們去下個地方，及清晨也會心甘情願吃下去。剩下這倆心眼多得很，他們不怎麼聽及清晨的指揮，滿肚子個人主義。奔水雙手一攤，“怎麼可能，你自己連朝術都對付不了，給啥都沒用。”說著踱步走到神殿中央，“我隨便出來溜達溜達，話說，你跟朝一且談了點什麼？給了什麼好處？他願意背叛朝術給你辦事？”“無可奉告，我跟他談的事情跟你們無關。”朝在剛應付完度謙，懶得再跟奔水糾纏，“你要是沒事情，還是早早休息吧，聽說你們明天要去見朝術。”“嗯。”奔水點點頭，“我來並不想跟你講什麼條件，也不是問你要什麼稀罕玩意兒。不過還是真有事兒找你。”“什麼事情？”朝在馬上連著加了一句，“除了朝一且的事情以外。”奔水雙手交叉放在腦後，伸了個懶腰，“我來其實就想見見真神，你能送朝一且見，讓我看看也沒啥問題吧？”“真神是無蹤無形的。”朝在要不是有事，有大事托他們辦，早就把奔水扔出去了，“看不見，也摸不著。”“別扯了。”奔水嬉皮笑臉地倚在牆壁上，“真神能被荒蟒吞掉，還能被這破石頭神殿禁錮住，不可能沒個真身實體的，就算是魂魄也總有個影兒吧。”“就算有實體，我不想讓你見，準確說是拒絕你的要求。”朝在不確定奔水到底想幹什麼，甚至覺得他壓根不是跟自己在一個陣營的。“你還是跟及清晨商量一下怎麼對付朝術吧，我這邊沒什麼你需要的東西。”“算了，我知道。”奔水並沒繼續窮追不舍，更沒流露出迷惑或厭煩的表情，坦然地溜達出了神殿。朝在不知道他們在玩什麼把戲，他們為了按照百裏征慎離開的路線前進，至少在達成目的之前都還能老實聽話吧。奔水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手機向空繼和及清晨發起了三人群組對話，“你倆要按照朝在說的做？”“沒。”及清晨看到信息馬上回複，“空繼估計也沒想那麼幹。”“那就好。”奔水發了一個摳鼻的表情，“那個神跟我們原來想象的神不是一種，類似希臘神話的那一種，有神跡，可能有實體，但性格中的弱點很明顯，更不是萬能的。”空繼一連發出三個“啊”，“他一直惦記摧毀神殿，釋放真神，可不可能真神的實體就是朝在的肉身？他的肉身是神跡的一部分。”“管他呢。”及清晨發出個怪笑的表情，“別想那些費神的事情，空繼不是跟朝一且談好了麼，該說的都答應了？”“答應了。”空繼不清楚清晨做這樣的決定到底是要幫助他侵略，還是為了自己順利逃脫。如果說單純為了離開頌域，賭注有點大，萬一朝一且中途反悔，或是耍點手段，他們幾個都會死得很慘。說是協助他侵略，更不可能，無親無故的沒啥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