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繼變成全副武裝的鎧甲,附在及清晨的身上離開了眾神罰獄。將朝術留在了307牢房,從外麵將牢房鎖死,電子鑰匙交給了朝一且。“你們到底怎麼搞死朝術的?”度謙一直憋著沒問,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不是說死不了嗎?我他媽的費了好大勁,也沒弄死他。”“沒死,沒死。”及清晨覺得解釋起來有點費勁,想著有什麼好點兒的比喻,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適的,“其實就是空繼讓他的腦子被迫一直處理整個頌域的數據的狀態,沒有時間和餘量調動身體,腦崩潰後會歸零,因為他身體的內原來的芯片有同步功能,新加上去的芯片組會繼續運作,一直運作到身體上出問題,身體根據每個部分繼續還原,所以一直處於腦內數據處理和身體機能無法協調的狀態,就像電腦一開機就反複重啟差不多。”“不過這麼幹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吧?”奔水聽著清晨的解說,總感覺裏麵有漏洞,“如果把整個人都粉碎了,那個新裝進去的電子芯片碎了不就白扯了?”及清晨點點頭,“是的,這也是跟朝一且談判的條件,有兩種情況朝術會恢複清醒,一個是你說的,把電子芯片摧毀,他不能跟肉體共同再生,還有一個情況是傳輸網絡中斷,數據不進行傳遞。空繼用今城的科技監控307牢房,並維護頌域的網絡穩定,這樣就能保證朝一且不受朝術的威脅。”“朝在那邊怎麼交差?”度謙邊吃邊問,“我一拳打碎那個神殿不就可以了嘛,多方便,也不知道朝在是不是腦子壞了,有這麼好的東西不用在自己身上,非得指揮別人幹。”“別,千萬別摧毀神殿,朝在交給朝一且處理。”空繼馬上製止度謙的想法,“要是放走了真神,囚禁朝術的意義也就不大了。”“為啥?”度謙不懂他說的意義在哪裏,“朝術是朝術,朝在是朝在,兩碼事兒。”“沒有真神,頌域十二聖教信什麼?我們隻是把朝一且推到朝術的位置上。其餘都是他們的家事。”及清晨放下筷子,猶豫了一會兒,喝了口酒,“等著局勢推進,幸運的話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到下個地方。”想什麼都不做是一廂情願,及清晨睡到半夜就見到了朝在,朝在當麵問他為什麼不直接殺掉朝術,為什麼不馬上破壞神殿。及清晨迷迷糊糊揉揉眼睛,睜眼看到大叔站在床邊,沒害怕也沒驚訝,“我就想,你再不來找我,估計就沒機會了。”“你們既然能搞定朝術,為什麼不殺了他?”朝在緊追不舍地逼問。及清晨緩緩坐起來,“我們跟他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他,而且你我之間並沒有實質上的交易。”“我答應你,隻要你殺了朝術,毀掉神殿,就送你們去百裏征慎離開的地方。”朝在一再強調他必定守約,而這點在清晨眼裏並沒那麼重要,“你們要的不就是離開這裏麼,我肯定會成全你。”“大叔,歇歇睡吧。”及清晨晃晃腦袋,指指窗外,“你不是跟朝一且談條件了麼,你讓朝一且去幹嘛。”“你們馬上就能做,我幹嘛去找朝一且?”朝在不承認與朝一且的談判條件,“他是天懲軍,殺掉朝術就成叛徒了。”清晨無力地笑了笑,“你才知道啊!”朝在滿臉驚詫,“知道什麼?”“知道叛徒啊。”清晨伸出左手,五指張開,一個個按下去,“第一,朝一且不能成為叛徒;第二,朝一且要穩定軍心;第三,朝一且要奪權;第四,空繼要侵略頌域;第五,才是我們三人要離開頌域。”“為什麼前三個都是關於朝一且?”朝在突然意識到朝一且也跟他們早有交易,“他能給你們什麼好處?”“沒,隻是他跟我們一樣,公平交易。”及清晨戳戳朝在,手指輕鬆穿過他的身體,“你看,你是神,要麼是鬼魂,反正不管是什麼,這個交易不都不公平。朝一且跟我們一樣,甚至作為人的素質能力也差不多,對於我們這些廢柴垃圾來說,更簡單直接。”“知道是垃圾,為什麼你們會信他?隻要在頌域,他無法忤逆神明,我下令處死你們,你們四個必死無疑。”朝在放狠話出來,希望及清晨看清雙方地位的懸殊,不要一味逞強,“不論你的命還是朝一且的命,都在我手裏!”“你下令好了,隨你,別管我。”及清晨到頭繼續睡,衝朝在擺擺手,“走好,不送。”朝在被及清晨的舉動激怒了,第二天正午在議政廳的石板牆上發布了及清晨、奔水芝桐、度謙和空繼觸犯神明、殺害天懲軍軍首朝術、蔑視監禁殺害十二聖教教主的神諭罪狀,必須立即處死。雖說在正午就發布了罪狀還是晚了一步,沒想到朝一且一大早就以謀害總軍首朝術的罪名帶人去抓捕及清晨等人。當他再去追查朝一且的相關數據時,發現一點痕跡都沒有了,這才想起空繼在神殿中雙手連接牆壁動了手腳,現在怎麼都無法獲取到朝一且的行動資料,朝一且在天懲軍中幾個心腹的數據也被清空了。聖城眾人驚覺朝一且比真神還要先一步行動,不由得對他敬佩不已,又是朝術的親兒子,直接掌權了天懲軍,十二聖教教主都紛紛聚向朝一且周圍。不到一天時間,對及清晨四人的處罰就判定了,帶到聖判崖上處死。四個人五花大綁架在罪行車上,隻有度謙一個人罵罵咧咧,說朝一且不講信用,吃裏扒外,足足罵了一路。朝一且起初並不作聲,見他罵得太費體力,叫手下堵上度謙的嘴。“終於消停了。”及清晨搖搖頭,“昨天就跟你說了,啥都不用做,等著就好。你這麼激動幹啥啊?”度謙嘴上罵不出來,身體還在不停晃動搖擺,企圖掙脫繩索,想不通這麼白白送死是為了什麼。其他三個人懶得跟他多解釋,清晨和奔水在裝死睡覺,空繼趁著有光亮使勁兒收集能量。罪行車進入議政廳後向神殿相反的方向行進,穿過一道巨大厚重的銅雕門後進入一條緩緩上行的山坡,山坡越走越曲折,最後除了罪刑車外就剩下押送的天懲軍和部分聖教教主了。抵達聖判崖後,朝一且開始宣讀及清晨四人的罪狀,無非都是綁架、監禁、殺害教主和朝術的事兒,還有在頌域中假借天懲軍名義欺詐盜竊等等,不論說了啥,及清晨都認,無一反對,奔水和空繼跟著點頭,度謙掙紮累了垂頭喪氣地不出聲。“頌域的聖判崖對於罪人有四種懲罰方式,腰斬、絞刑、火刑和推崖,最後給你們四個人一次權利,可以選一種去死。”朝一且一一放掉四人的鎖鏈,“這是給你們最後的福利了。”“懂的!”及清晨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推崖,衝著奔水擠擠眼睛,比出OK的手勢,“就這樣,推崖,全都推崖!”“哪裏跳?”空繼有點迫不及待,順著朝一且指向的位置看到一個大理石打造的高台,一手綁住度謙的胳膊,拉扯著走上推崖台,“熬這麼久就等這時候呢,來,來,來!”“真跳下去我們就死定了!”度謙猶豫地挪著腳步,後麵還有奔水往前推,“跳崖啊,你們聽他們說百裏征慎跳崖,你就信跳崖沒事兒嗎?不是說百裏他們有來路麼,從他們的來路出去不行嗎?”“跳個崖那麼多廢話。”奔水推著度謙的肩膀,催促他快點走,離開這個是非地,“就當蹦極了,掉到故城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囉嗦。”“嗯,嗯,有啥可懷疑的?”清晨指指走在前麵的空繼,“就算我們都死了,他也不會死,真要是陷害咱們,空繼回去把朝術放了,不就成了,現在牌在我們手裏,不怕死。”“雞毛個牌,有牌也在空繼手裏,關咱們仨啥屁事兒啊!”度謙心理還是沒底,不過三個人都說要跳,他也沒得選。走到推崖台上,隻有朝一且跟了上來,其餘的人都遠遠躲在懸崖後安全的位置,“跳下去,一直到最下麵,自然下落,是個叫‘裏壑’的地方,傳說裏壑是鬼魂妖魔生活的地方,你們自己保重。”朝一且遞給空繼兩個口香糖大小的金屬棒,“這個是檜檀教最新研究出的能源電池,兩個大約能維持你一個月的能量,下麵那地方可能沒有足夠的光源,不過據說裏壑有很多酒,估計也能做能源使用。就這樣,其他也幫不了你們了,祝你們一路順風。”“哎?這小子人還不錯嘛。”度謙馬上對朝一且改觀了,還沒等再聊上一句,就被空繼扯著從懸崖上衝了下去。“跳崖是死不了的,尤其是我這種超有運氣的人!”及清晨笑著跳下去,心想著終於擺脫朝術和朝在的破事兒了。奔水芝桐剛跳出去猛地想起有件事忘記了,要說也來不及了,隻好當是認命,路過清晨身邊的時候,大喊了一聲,“沒拿行李!”“啊!”及清晨經奔水提醒才想起竟然把行李給忘了,不過想到跳也跳了,落也落了,該啥樣就隨他啥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