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澤主神位,乃是紫赦大神,權柄極重,位階等同天庭帝君。天帝勢必收回,不容旁人染指!
但是餘下十八條主支脈金赦神位,以及其他各小支脈赤赦神位,卻是可以惦記一二。神道雖法力略遜仙道,還要做事,遠沒有仙道自在逍遙,卻有一樁好處,神職不落,身即不隕。
即便是一赤赦之位,隻要坐穩了,少說也有千餘年的壽元。並且,還有上升空間,隻要為神勤勉盡責或在天庭有後台,自可慢慢升遷到更高層次。元真道乃是東華帝君傳下的道統,後台自是硬紮。故而,張太浩才說元真小輩弟子的機緣來了。
反倒是對天劍穀方麵而言,沒有多少實際好處。蓋因劍宗弟子,最講究一個劍心堅定,一往無前。認準這條道路,就踐行到底,百死不悔。莫說隻是幾個金赦、赤赦機緣了,即便是開天神斧,造化玉碟擺在麵前,仍視若無睹,秉承吾之劍道,方才算得上是合格的劍宗第子。
張太浩有些索然無味。樸清子卻是怦然心動,閑話幾句後,就岔開話題,告了個罪,說張兄和師弟小坐,我去拜會一下內門師長。
徐樸應自無不可,笑說道外門事務繁忙,平日裏師兄難得抽身,今天既來到內門,拜見一下師長,自是該當。師兄隻管去便是,張兄有小弟陪著呢。
張太浩也哈哈一笑,說葉兄隻管去就是。待他遁光走遠,方才謂然一歎:“他心亂了,道心不堅,也難怪苦修九十年,才騰雲功行,以致被一幹小輩後來居上了。”
“張兄有所不知,我這師兄資質道心雖不算頂尖,也在水準之內,當年修行之勤勉,在一幹同門中,也算前列。修為緩滯,其中另有內情,實也怪他不得...”
“哦?既然資質尚可,又修行勤勉,進境怎會如此緩慢?這我倒有些好奇了。”
“這便是一位師門長輩對他寄望過高,磨礪過甚,以致適得其反了。他心理包袱過重,雖日夜苦修,但失卻逍遙心境,事倍功半,欲速則不達了。”
徐樸應也是一歎,細說內情:“吾門執法殿首座,抱元子師叔,便是他俗家親叔...”
“這就難怪了。”
張太浩方才恍然大悟,回道:“聽聞抱元前輩為人最是公正嚴明,對親侄自是不會徇私,有什麼特殊照顧,反而會以最嚴苛的標準來要求他。抱元前輩又對其寄予厚望,平日裏待他定是不苟言笑,疾言厲色,少見嘉許。此雖是一片苦心,卻反令他如履薄冰,最後要怕是要懷疑起自己的資質了。自己都對自己沒信心,修煉進境能快起來才怪...”
“誰說不是呢?不堪重壓之下,修行進境在一幹同門中,每年都是墊底。”,徐真人道:“抱元師叔先也頗有些怒其不爭,時時訓斥,後來見他五更起,三更眠,修行果是勤勉無比,方才省悟是自家教導方法出問題了,於是便把他外放出做分觀主持,意圖以世俗權柄,培養他的自信...”
“抱元前輩真是用心良苦!”,張太浩感歎一句後,笑道:“抱元前輩既對他寄予厚望,他此時前去求見,怕是要吃排頭了。“
“這倒未必。”
徐真人笑道:“近年抱元師叔功行越發精進,怕是隨時都可以凝結元神,證就長生道果了。高人行事,莫測高深,我等火候還差些,揣摩不透這等高人心態啊!”
“這倒也是,那咱們就幹了這杯,預祝葉兄心想事成了!”
張太浩哈哈一笑,舉起酒杯一比,就略過此節,改談一些奇聞逸事不提。
卻說樸清子,匆匆馭起玄陰幡,來到執法殿,叔侄見麵,還未述說來意。抱元子就眉頭一皺:“你既有機緣,得以凝練天罡,正該勇猛精進,打磨法力,以期罡煞合一,早日凝結出一顆九轉玄丹才是。不在自家洞府潛修,跑來找我作甚?”
話說抱元子打小就對他要求嚴厲,不假辭色。對這叔父,樸清子心裏委實有些陰影,忙道:“叔父教訓的是,小侄不敢怠慢修行。也是今日接到內門教習樸應子之邀,叫小侄帶弟子與天劍穀來訪同道切磋一二,現在事情辦完,才來拜訪一下叔父...”
“罷了,算你有心了。”
話說同好門派弟子交流切磋之類,自有一幹小輩包圓,乃是慣例。抱元子卻是無需理會此等小事,見他不是無故外出,神色緩和了些,一擺手:“說罷,是否對雲夢澤神道異動一事動心了?”
抱元子麵無喜怒,樸清子心裏也頗有些揣揣,隨即一咬牙,回道:“叔父神目如電,小侄確實是有些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