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一幅畫,意外之喜(1 / 2)

條條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時間混的快,日子在難熬,也會捱過去的。條條現在是靠著這男這女的工作來維持日常生活的開銷。然而這男這女的效率也不高,是厚積薄發那種。這男這女也搬出去自己租房子住。條條一天天地看著自己的肚子想心事。孩子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不知不覺,就又幾個月過去了。嘟嘟這一段也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照顧條條。她的招商引資正處在關鍵階段,有一同學在區政府工作,辦了病退,正閑的煩躁鬧心,就決定到這兒來看看,別說,一看就被偉大的前程所吸引,被同化進來。嘟嘟天天陪著他考察,講課聽課。郭金剛也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邊咋呼,這成績也有其一份功勞。條條這天給嘟嘟打電話說自己現在行動不變了。嘟嘟說,你看我這陣子忙的,把你都給忽略了,忙昏了頭啊。條條現在可是耐不住寂寞了,不比以前,一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也默默地過來了。苦也吃了,罪也遭了,人還是人,也沒比誰少一塊肉。現在耐不住寂寞,可能是自己懷中的孩子性格急。若看這性格,不像是小醜的,倒像是郭金剛的。可能是孩子啊在子宮中有所想法,條條就跟著有所想法。條條給嘟嘟打完了電話,又給小醜打電話,說我現在已經沒有工作的精力了,隻想和孩子母子保平安。小醜說祝賀你快做母親了,孩子重要後繼有人了,大好事。錢身外物,多少都能活人。條條給小醜打完電話,與猶未盡,還想給人打電話,可是想不起來給誰打好。這些年來,境遇不佳,朋友也少許多,能經常聯係的就了無幾人。可是不打電話,不和別人說點什麼,就渾身不自在。於是條條就給父母打電話,說自己現在混得不錯,錢也不再缺了,要什麼有什麼,這邊很好的,我不準備回沈陽了,就在這邊定居了。父母親說好啊好啊,這我們就放心了,你能混出個人樣來,我們也跟著高興。撂下電話,條條想哭。她好久都沒有細細地思考自己的命運了,給父母報喜不報憂,怕人家老邁的身體受刺激。現在隻能說是出了懷了無名男人的孩子外,別無大的斬獲。還欠著馬莉十二萬元人民幣未還;現在自己每月開的那點錢,勉強維持。這男這女的工作倒很認真積極努力,可是效果不佳。黔驢那邊,又是占著茅樓不拉屎。對她又是豆腐掉灰堆,吹不得也打不得。況且黔驢現在也是蹤跡全無,人間蒸發了。電話不開機,聯係不上人。那畫家住了一段,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不辦事,最後一屁股走人回沈陽了。給留下一幅畫,八尺整張,畫是夠大的,這玩藝也不頂飯吃,看也沒有電視的畫麵好看。畫的很肅靜,禿山禿嶺的,有何意思。條條正無聊之際,黔驢忽然用公用電話給她打過來電話。“條條姐,宇宙給你畫了一幅畫是嗎?”“是啊。”“多大尺寸的?”“他說那是八尺整張的。我也不懂。”“是什麼畫法?”“我哪懂啊,他說好像是什麼工筆。”“你也不懂畫,也不愛畫,把它賣給我吧。”“我要它倒也沒有用處,我也不會賣。”“我幫你賣,賣完了,把錢如數地還給你。我隻收個跑腿費什麼的。”“能賣多少錢啊?”“我給六千塊錢吧。”啊?就拿一張破紙,也能賣個好幾千啊?條條多了個心眼,說:“嘟嘟姐說她看好了,她也要買。”“她買有什麼用,她又不懂畫。我給你按一萬賣怎麼樣。”“我都答應了嘟姐了。”條條忽然感到這畫可能挺值錢的,不能讓黔驢順了去。宇宙之所以來到南市,就是為了和黔驢討回自己的一幅畫的。宇宙無功而返,畫也沒有要回,倒是黔驢拉他入夥做項目。宇宙深愛他的藝術,對這些項目不感興趣。條條放下電話,覺得有必要給宇宙打個電話,朝夕相處近半個月,熟頭巴腦的,問問他這畫怎麼個價錢。“畫家老師,你還好嗎?”“我挺好啊。”“黔驢要買你給我的那幅畫,我沒賣。”“千萬別賣,不能賣給她。我是本著報恩的的心情給你畫的這幅畫,你很不容易,小醜跟我說過,你在那種情況下管我吃管我住,我不能讓自己的良心受譴責。所以我要把那幅畫給你,其實也挺舍不得的。”“那幅畫能值多少錢?”“還你的欠款大概差不多。”“真的啊?那可得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條條掛斷了電話,心情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一張畫能那麼值錢啊!看來幹點什麼都能掙錢,別再抱怨社會了。社會不公,是不公的,也怨自己沒能耐,如果自己也會畫畫,如果自己也如黔驢那樣能開畫廊,還愁什麼生活不富裕呢。條條激動了,看來除了這國家項目外,還有別的掙錢的辦法存在,隻是自己不會這些手段而已。條條這些天除了給自己弄些吃喝之外,就是看一些雜誌打發時間,還不時地哼著小曲給自己的孩子聽,算作早教胎教。條條最愛看《知音》雜誌。她看知音雜誌介紹各類不同人的命運、人生遭際。有的人比自己還更加不幸,感情是人的命運不都順風順水,遭受打擊的天下有一大批人啊。條條最喜歡哼的曲子是那英的霧裏看花,其次是李春波的小芳,還有曾靜沈陽我的故鄉。時間一天一天地過,日子慢慢地熬。孩子逐漸變化長成。幸福的感覺是淡淡的,苦絲絲的痛楚也斤斤拉拉的。總之,條條的情緒是相對的穩定。條條躺在床上,把一本知音雜誌放下,輕輕地哼著小曲。這時有人按響了她的門鈴。嘟嘟一忙,就很少有人來看她,郭金剛見她肚子一天大似一天,也不來了,那是推托不掉的責任,她就顯得很孤獨,隻有哼歌自言自語和肚裏的孩子對話。有人來,求之不得。條條開了門,見是皇姑人,就趕緊讓進來。皇姑人比郭金剛善說,但他不流氓,也不對女人亂下手,而且對女人重感情,有情有意。人家對黔驢多好,自始至終不變心。皇姑人酒喝的一定多了。滿臉潮紅。說話的舌頭也大了。“條條妹妹,你說,這世界上,什麼事情怎麼都這樣寸,凡是不好的事情都讓我趕上了。”“皇大哥,你坐下來,慢慢說,怎麼回事情啊?”“黔驢被公安局抓去了!”“什麼時候?不會吧,前寫日子她還給我打電話來,要買我的畫。”“就是今天上午,她被抓了。發小跟我說,黔驢這回怕是完了,不死也得脫層皮。金老板據說是死定了。”“啊!”條條很吃驚。金老板像神話一般的人物,連出了幾單,很神秘莫測的,怎麼會這樣子啊?命運,真是折磨人!金老板也會栽斤鬥,上哪兒去說理去?“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呀?”“黔驢跟著金老板下水了,金老板販毒,黔驢也知道,黔驢說她有深厚的背景,能幫助金老板擺平事,結果事情出來了,黔驢什麼都子虛烏有,就躲了起來。金老板找人找不到,就派人暗殺她,可是還沒等他們下手,金老板和黔驢就都被抓了。黔驢他真傻啊!”條條說不出話來,她被震驚了。皇姑人這大爺們,竟嗚嗚的哭了起來,哭得條條心一揪一揪的痛。她還是第一次看大老爺們這麼傷心不掩飾的痛哭。“大哥,你也別傷心了,事情就是這樣,該發生的,總要發生。就得麵對。”條條倒安慰起皇姑人來。“嗯,道理是這個道理。”皇姑人抹去眼淚,挺拔成爺們狀。“嗯,化悲痛為力量吧,好好地做我們的項目吧。”“我給你做飯去,在這兒吃一點吧。”“不了,我剛在酒店喝過酒。現在心情好多了,你的身子也不方便,別折騰了。條條妹妹,你將來一個人帶孩子有很多的不方便,需要我做的事情盡管你吩咐就是了。”條條很感動,說:“謝謝皇大哥。”皇姑人走了。條條一個人,半天都緩不過勁來。這麼大的事情,來得真突然,像是在做夢,說發生就發生了。條條醒過神來,趕緊給嘟嘟掛電話,想說這一情況,嘟嘟那邊說她也剛剛聽說,好像事態很嚴重。據說是個大案子。擱下電話,條條又愣怔了一會兒。她躺到床上,翻她的雜誌看。條條忽然覺得不妥,這皇姑人此時是人生中最艱難,最不幸,最痛苦的時期,得給他打個電話,安慰安慰。這不是禮節問題,是他真的需要安慰來寬心。心眼小的人,可能就過不去這個坎。條條緩慢地拿過大靈通,給皇姑人打電話。他之所以在最無助的時候來找自己訴說,那是拿自己當成朋友了,況且他還追求過自己。電話通了,沒有人接聽。條條放下電話,歎息了一聲,說:“人生啊,難得這麼重情重義的,黔驢對他還不是死心塌地的好。”南市的冬天,太陽懶散而光線溫軟。熱不烤人,涼不煞骨。陽光從窗子裏淌來,不溫不火的,灑在身上,挺舒適。條條又躺下來,翻雜誌。這時候皇姑人把電話打了過來。他說:“妹呀,你來電話了?”“嗯,我想和你說幾句話。”“是安慰我嗎?謝謝了。我還能頂得住,人生就是這樣子的,總要遇到事,總的承受,大家都如此。我這些年來,家庭婚姻,都不順利,都不如意,你知道的,也和你差不多,大家也都頂過來了。”皇姑人到反過來安慰起條條。條條一聽,反倒不知該怎麼說下話了。其實,皇姑人現在是有些挺不住的,他不想讓條條跟他一樣傷心,攪了人家母子的情緒。皇姑人當時之所以沒有接條條的電話,而是和發小大吵大鬧呢。皇姑人特別痛恨發小了!黔驢牽涉進金老板的案子,性質就不一樣了。皇姑人決定保黔驢,不準把她的藏匿地點告訴警方。發小堅決反對,發小和皇姑人觀點不同,他說這是犯罪了,涉及到了法律,我們保護不了的。皇姑人說那我可不管,我就是要保護她。結果,發小沒有替黔驢保密,結果黔驢被抓。皇姑人和發小大發雷霆暴怒如獅子,要和發小絕交,從此一刀兩斷。發小也不計較他,這些年來,他的真妻不拿他當人看,他沒有家庭地位,也沒有性生活,是黔驢給了他一絲家的溫暖。發小這樣做,客觀上保護了皇姑人,否則的話,皇姑人就會變成包庇罪論處了。皇姑人對發小準備徹底絕交了。發小倒是仁義地理解他的心情,隨他大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