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莉給小醜打電話,約他吃餐。在一家洗浴加自助的地方。馬莉太了解小醜了,小醜就喜歡洗浴,蒸桑拿,火龍浴,把自己全身蒸烤的滾滾燙,就感覺舒服了。馬莉請過小醜幾次這樣的享受,小醜不能自己。馬莉開車親自去接小醜,然後直接去了那家洗浴中心。小醜的這種習慣,緣於喜歡出汗,平時運動量不夠,靠人為輔助出汗排毒。馬莉很願意和小醜在一起,小醜雖不會花言巧語,但說起話來也是有點筋道,聽著像冷幽默,哏哏的。開始他們各在分男女的浴池子裏自己泡自己的,但是泡完後,他們就都穿了浴服,上樓上的大廳裏休息,躺在沙發椅子上,蓋上毛毯。二人就開始了聊天。馬莉說:“報社要給我發一版介紹企業家的文章,我想讓你來給我寫,我看過你寫的小說,別人我信不著。”小醜說:“肯定是收費的吧?”“嗯,要五六萬,一個版麵。”“你讓我寫,我得說真話,沒什麼意思的,報社是為了創收,忽悠人的,也沒有多大的發行量。如果說免費的還可以。”“他們的記者要給我寫,我信不著他們,所以才找你。我現在沒有什麼知名度,企業也還不錯,宣傳一下也沒有甚壞處。現在幹什麼不收費,我認了。開車走路,還要買路錢呢,哪有免費的午餐啊?”“哈哈哈,你有企圖!”小醜笑了。“沽名釣譽!”“我當然是有企圖的,不想當將軍的戰士不是好戰士。我想當政協委員,所以得寫知名度啊。”“為什麼啊?”小醜不解其意。“我看當與不當,沒多大的意思,賺好你的錢,就足夠了,別張揚。”“我知道的那些做生意的人,多是各級的人大代表,或者政協委員,最差的也是民主黨派什麼的,這樣有個身份,在這個國度好辦事,也容易接觸上上層。就我一個人什麼都不是。很沒麵子的。”馬莉說。小醜說:“也是的,企業做大了,得有政治身份啊。好,我一定給你寫好。既然要寫就寫本書吧,出本書,全麵介紹你的生存成長經曆和過程,那多氣派。”“好啊,我信得著你,就這麼說定了。出版要多少錢,稿費要多少錢,到時候你說個數。不過,你得先把報社這一版給我寫了。”馬莉很高興。小醜說多少錢我也不知道,我先給你寫吧。馬莉說:“走,去火龍浴,我陪你蒸一蒸。”馬力和小醜從大廳走出去,去了火龍浴屋,一進屋中,一股熱氣就撲麵而來。小醜就喜歡這種感覺,他自己說這叫受虐傾向。他們倆躺在大炕上,背被沸熱的炕烙著,上邊被炙熱溫度烤著,不一會兒,汗水就順著臉頰流淌,渾身也汗津津的。整個毛細血管都加速了血液流通,皮膚外的汗毛孔張大。這時候的小醜,是進入了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即難受又享受的身體體驗中,這種感覺,開始體驗未必是享受,習慣了,就上癮,就不能自拔。小醜似乎在冥冥中半醒半睡。燙在他身邊的馬莉,開始講述她的身世。小孩時候,很不幸,童年很苦,缺少父愛。小時候看到英雄的書,字就想當花木蘭,看到女詩人女詞人,就相當李清照,看電影英雄性光彩照人,就像長大了當演員,那時候看到什麼,羨慕什麼,就想自己將來也能幹什麼,總是,自小時候起,就遠大的曆史目標,隻是後來,在現實麵前,氣餒了。知道個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一個人渺小的很。馬莉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慢慢地絮語給小醜聽。小醜半眯著眼,喘息很均勻,像是在夢境中。馬莉說:“我在說,你在聽嗎?”“我在聽。”小醜哦哼哼了一聲。馬莉說:“你在聽什麼了,你睡著了吧/”“喔,,我在聽你說‘你在聽嗎’?”小醜迷迷糊糊地說,其實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都是一種下意識的反應,他在享受著高溫給他帶來的一種催眠的境界。馬莉不管他了,繼續說。我是個懂事的孩子,我從小就想替媽媽分擔責任,可是人小,沒有力量,心有餘力不足。偏偏我們家就遇到了不測,酷霜單打無根草,房漏偏遭連陰雨,往往生活中就是這樣,落井下石者有,雪中送炭者無,人們都願意的是錦上添花。靠個人拚搏,單打獨鬥,非常艱難。作為一名企業家,尤其是沒有任何背景企業家,不是那麼容易的。“哎哎哎,你睡著了吧,我在說什麼,你在聽嗎?”“嗯,聽聽。”小醜說著,就發出了鼾聲。馬莉說:“哎,真人真是不可救藥了,我在對牛彈琴。”“不是,不是對牛彈琴,實在和小醜說話。”小醜有半夢半醒中,偶爾就插上一句兩句話。插完話,又是鼾聲響起。馬莉看看他,用手去掐小醜的大腿,小醜呲牙,不幹叫出聲。“我在聽我在聽。”“你聽個屁!”馬莉隻好轉了話題。“你說這條條,我對她很好,她現在魂不守舍的,三心二意地工作,我很生氣。”“你別生氣,她現在也是在抉擇當中。”“為什麼啊?”“黔驢和嘟嘟誘惑唄,他們忽忽悠悠地,人家就起家了啊。條條原來也是幹這個的,卻一敗塗地,人家東山再起了,她能不受到衝擊嗎?”“那你看她應該怎麼辦?”“怎麼辦?好辦。在這裏好好地幹唄。黔驢掙再多的錢,那錢也不是好道來的,不稀罕。嘟嘟也是一樣,他們不收馬,早早晚晚會有那麼一天,完蛋。”“我有個想法,但一直沒有透露,我想把廠子交給條條來管理,可是她最近表現很不好,也讓我失望。”“你想幹嘛?”小醜問。“我想注冊個房產開發公司,進軍房地產。”“倒是可以試一試。房地產的利潤太大了,就像是搶劫一樣,你又沒有辦法,買人家的房子沒還得受人家的氣。”“等我蓋房子了,你買我的房子,就不受氣了。”“你蓋房子,我還得買啊?你送我房子不就行了嘛。”小醜說。馬莉連連嗨嗨嗨,你誰呀你?你是我的什麼人,我白送你房子?小醜擦了把汗水,說:“也是,你是我什麼人啊,憑什麼你送我房子呢?對了,我給你寫書啊,寫書總不能白白地勞動吧。”“你寫書我送你房子,理由充分,我送定了。你不寫書我也送你房子,沒有理由,我也送定了,我看上你了。”“別瞎掰,我這其貌不揚的人,沒有那個女人能夠看上我的。”小醜謙虛了一下。“沒人看上你?那怎麼私生女都有了啊?”“替人頂缸,受人待罪唄。”“你怎麼那麼好,學雷鋒做好事呢吧?”馬莉揶揄道。“沒見過把屎盆子和尿盆子往自己頭上扣的。”“我可坦率地鄭重告訴你,如果你哪天有私生子了,我也可以來冒名頂替,給你個說法。”“那還冒什麼名頂替,幹脆就來真的,我給你生意私生子得了,怎麼樣?”“開玩笑了開打了。”小醜說“不開玩笑。”馬莉說。小醜說:“你玩真的?”馬莉說:“當然玩真的。”小醜泛著眼皮,不敢繼續話題。馬莉問:“害怕了,還是不敢承擔責任?”“沒害怕,我養不起,經濟無實力。”“這是借口,我也不用你養,隻是借你一粒種子,在我的土地裏生長而已,培育、施肥管理,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小醜一怕胸脯,就這麼定了,我願意做爹當老子。馬莉可是不讓步,說:“我們倆去再衝一下,然後吃自助,吃完了自助,你跟我去下種。”“什麼?這麼快,沒準備啊?再說了,你不是要搞房地產嗎?哪有時間去懷孕啊?”“這不是你擔心的事情,我正好是排卵期。”吃完了自助,馬莉拉著小醜去了自家。吃也吃飽,洗也洗好。沒什麼在推遲得了。馬莉受外國人的影響,喜歡浪漫和情調。她開了一瓶紅酒,拿出兩支高腳杯,每隻杯子倒了半杯淡紅色法國葡萄酒,放在床頭櫃上。她當著小醜的麵,換了睡衣,也給小醜找了一套睡衣,讓小醜當著她的麵換。小醜不習慣,覺得這很難為情。小醜不是被逼著來的,小醜的內心也求之不得能有這種浪漫,用的情人也好,短暫的一夜情也罷,總是都是一種仙境,而不是陷阱。他們碰杯,喝了法國葡萄酒,還別說,情緒氛圍的調節作用,二人的激情都上來了,於是他們就開始了那種如癡如醉的美麗生活。馬莉在進入境界時,毫不掩飾,甚至有些誇張地發出了最刺激的呻吟。馬莉是他別能折騰的人,小醜隻能是附屬,任由馬莉指揮調遣。小醜真的成了小醜,感覺很笨拙,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馬莉並語言不刺激他,而是鼓勵和誇獎他,小醜一點一點地找到了自信,並且也很男人,開始超常發揮自己的潛能。風平浪靜之後,馬莉穿上了睡衣,又倒了兩個半杯葡萄酒,遞給小醜。小醜問:“你能懷上嗎?我能當爹嗎?”“你還真想當爹啊?”“想啊。”“你當個屁!我根本就不是排卵期,我也有避孕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