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十分鍾，飯桌上隻有吃飯的聲音，以及老張頭咚灌啤酒的聲音，三個人中，除了高警官，剩下兩人的神情都非常專注，專注的盯著菜盤的每一口美味。又過了一會兒，高警官見火候差不多，林羽的動作頻率也降了下來，便將身子正了正，靠在了椅子上。老張頭的這頓飯吃的有些粗暴，牙縫中塞的肉絲能夠證明，這個人是性情中人，不拘小節，充其量就是個市井小民。可是從他那眼神中，還能夠感覺出來，這個似乎人不流於外表，有著高深莫測的實力，是哪方麵，高警官分析不出來，不過確實不同凡響，所以和他談話，高警官雖然身為刑警隊長，也表現出了應有的尊敬，拋開其他因素，也應該以老為尊，他輕咳了兩聲。“張師傅……”老張頭正在夾起裏脊的筷子頓了一下，嘿一笑，將筷子放了下來，“警察同誌，讓您見笑了，這家的菜真好吃嘿！你怎麼發現……”高警官淡淡的打斷了他，“張師傅，先前那些人為什麼要打你……”老張頭聞言偏頭瞧了瞧林羽，“這個……”，他眼睛亂轉，似乎有所忌憚。林羽麵色鐵青，也正在厭惡的看著他，心裏別提多鬱悶了，怎麼這老張頭有些神情舉動，和自己這麼相似呢？看到他這吃相，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平時。也多虧高警官在場，自己才矜持了一些，要麼估計此刻他早就和老張頭交杯換盞，將桌子上剩下的食物一掃而光了，越想越覺得丟人。不對，自己還有點節操。瞪著老張頭，林羽從牙根裏沒好氣的擠出一句，“你看我幹什麼，老實交代吧！”老張頭還是有些猶豫，林羽不耐煩了，“你有什麼話倒是說啊！”高警官也點了點頭，“張師傅，現在您也別把我當警察，咱們既然坐在了一個桌子上，就是朋友了……有話不妨直說。”老張頭堆著笑，這才放下了顧慮，“好，好。”他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腿一盤，神秘兮兮的說道：“警察同誌，不瞞您說，我這事啊，有著間接……殺人……的傾向。”吐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老張頭看高警官的眼神還是躲躲閃閃的。見高警官除了眉頭跳了跳，並沒有打斷自己的話，便憑空生出了幾分底氣，“想必警察同誌也知道李虎這個人吧”老張頭問高警官。“嗯！是有耳聞。不是那麼‘幹淨’。有很多前科……”高警官不假思索的說道，顯然這個人在派出所是掛了號的。老張頭認可的點頭，接著說，“前些日子，他不知怎麼了，突然一病不起，有呼吸有心跳，可就是昏迷不醒，跟個植物人似得。他的家人帶著他在咱們市各大醫院都看了很久，不但沒有效果，反倒加重了病情……他的家人沒了主心骨，有病亂投醫，在民間經過多方打聽，被告知這李虎得的不是病，而是被不幹淨的東西迷了心智，要找個會看事的人，看看到底招惹了什麼，於是便找到了四狗子……”“四狗子？”林羽打岔道。老張頭機頭白臉的一擺手，示意他滾一邊兒去，別打岔！繼續說道，“這四狗子……”說道這，老張頭的話戛然而止，“警察同誌，我們這些人是什麼職業，你了解吧。”高警官微笑著點點頭，還是不想插嘴。老張頭識趣，“我們那……哦不，那四狗子就是個靠些江湖騙術糊口的騙子，也不知道誰傳的，說他會看一些疑難雜症，手到擒來，李虎的家人便去找了他。可到好，當他知道李虎這人橫行霸道，是個惡霸後，怕治不好有麻煩，壓根就沒敢接這個活，又迫於人家的淫威，竟然將事情推給了我，說我肯定能治好他……”老張頭歎了口氣，“我和四狗子的爹有幾分交情，以前幫助他一些，可這小子，爛泥扶不上牆，除了騙，沒有會的。”“你治好了李虎？”見話題要跑偏，高警官適當的將話題挑了回來。老張頭一拍大腿，頗有幾分義憤填膺的說道，“沒有，老夫我從來不救惡人……”“結果呢！”“結果？結果他就被那些髒東西帶走了……警察同誌，您說我這算間接殺人不！”“你能救好他？”“理論上能！”高警官思考了一下，“若是真如你說的那樣，見死不救，隻不過是道德問題，這構不成犯罪，更不算間接殺人……然後李虎的家人便來找你算賬？”老張頭點了點頭，“就是你先前見到的那一幕。”大概了解了張廣是何故招惹的那群人，高警官也放下心來，沒有多大仇，不過就是李虎死後，家人沒有撒氣的地方，這才將全部過錯發泄到了老張頭的身上，不過，被自己這麼一打攪，估計李虎家人也就不會在鬧下去了，這事可以以後再說，目前最重要的是手上這個案子……而且那個死去的高中生的家長給警方施加壓力，要求快速破案。對於張廣的能力，高鳳生持保留意見。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張廣真的能夠幫助自己順利的破了這個案子，可新的問題出現了……若真是那些無形之力將其致死，那最後這個案子要怎麼結呢？難道真要告訴人家，高中生是惡鬼所殺？想到這裏，高警官不由的頭疼起來，反倒沒心思再做了解。林羽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他瞅了瞅老張頭，見他還在給自己嘴裏填著食物，也無語了。又冷場……四周隻有老張頭的酒嗝‘瓜，瓜’的一聲高過一聲。終於，林羽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開口對高警官說，“對了，高警官，我的存儲卡是不是還在你那裏，有沒有什麼發現。”高警官的腦中瞬間出現了昨晚可怕的一幕。見高警官臉色突變，林羽心裏也有了幾分猜測，“難道真的照到那個東西了？”經管不情願承認，但高警官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並且實事求是的說，“我想，比那更離奇。”“什麼？”林羽吃驚道，“還發現了別的……不可思議的事情？”於是高警官便將昨晚的事原原本本的又還原了一下，林羽吃驚的半天才合攏嘴。“那個東西……”林羽咕嚕咽了口唾沫，“還能出來？”“當然能出來！”老張頭在旁邊滿臉潮紅的大叫一聲，嚇了林羽一大跳。“小子，那存儲卡的威力，你連百分之十都沒有發揮出來……”他的手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明顯語言跟不上動作，“他們怎麼會將那麼犀利的法器給你呢”林羽眼睛登時一亮，“老張頭，你知道那存儲卡？”“廢話……”他又比劃了幾下，“三天！三天後，你來找我，我和你一同去對付那斯，保證手到擒來……”說完，哐當一聲，倒地的同時，呼嚕已經響了起來。林羽和高鳳生這才注意到，老張頭的那塊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碼了不下六個空的啤酒瓶……他什麼時候要的呢？在回去的路上，高警官同林羽說出了對這起案子的顧慮，並且告訴林羽，即使這件案子真的可以在老張頭的幫助下順利破了，可是一些後事，也非常的棘手。林羽沒有更好的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協助高鳳生解決掉眼前的案子，其他的事，也隻能高鳳生自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