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陽從懷中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淺綠色玉璧,雖然經過長途遷徙,但一直都是貼在胸口保存,所以沒有在無意間丟失。不過海神饋贈便是自己隨口扯出來的謊言了,海神日理萬機,又怎會抽出時間來留意這數萬遷徙人群中的燭陽。這隻是燭陽家傳的一塊玉璧,不過此時此刻他倒是顧不了這麼多,而且燭陽又不是不懂變通之人,大不了邊等日後取得歐陽信任之後才坦白道歉。
歐陽沙落見到這一枚外形古樸的玉璧之後倒是大驚失色,他對著燭陽深深行了一禮。“真的是海神信物。倒是我之前失禮了,隻是此事事關重大,容不得我有絲毫掉以輕心。還請使者不要放在心中。”
燭陽麵色不變,把玉璧收入懷中。這枚玉璧竟然真是海神信物,倒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取得歐陽沙落的信任讓他頗為高興,之前的種種行為倒是不放在心上,反而頗為讚同歐陽謹小慎微的做法。
“先生不必如此。海族複國乃是頭等大事,自然是容不得半點差錯。換作是我,怕是也會這麼做的。”
歐陽沙落再沒了對燭陽的懷疑,隻是感歎道:“使者在冰河死地的一番奇遇便是天佑海族的見證了,看來海族複國也不是一句空談了。前段時間我收到線報,說海族這一批來人修為最多不過後天境,沒想到使者竟然突破先天限製,看來九川郡內我海族又多了一個高手。”
歐陽沙落這句話顯然奉承的語氣要多一些了,隻是燭陽聽到這話卻如何也高興不出來。九川郡內所有的海族高手就算同時揭竿而起,不用青帝動手,恐怕僅僅是皇子現身便可以穩穩鎮壓。
他可以肯定,神族皇子的武道修為遠遠超過先天境,可能早就已經步入那個傳說中的境界:通玄境,甚至於不是一般的通玄境高手。
縱觀海族,能夠與青帝這個強如神祇一般的存在比肩的人,也就隻有海神大人了。但是蘇青離呢,雖然被千年前的海神稱為海族的朋友,而且對自己也頗為不錯,但麵對種族競爭的時候,還能夠保持冷眼旁觀麼。更何況,青帝與蘇青離密談的時候還牽扯到一個神秘的人物,神族帝都觀星樓內的觀星師,那可是能夠上窺天象看到很多青帝和蘇青離都無法看到的命輪走向的人物啊,連青帝都要費盡心思躲避其窺伺。這種人物,海族要拿什麼來穩穩鎮壓。
無論如何也隻能盡人事而聽天命了。燭陽無奈地感歎,一旦涉及到種族間真正絕強實力的碰撞,那就不是如同自己一般的小人物可以妄自揣測的了。
歐陽看到燭陽似乎在思索什麼,也不好打擾,直到燭陽臉上現出無奈的神色這才開口說道:“其實我來,是因為城主想見你一麵。”
燭陽奇道:“城主為何要見我?”
歐陽沙落苦笑道:“小姐身邊忽然多了一位先天境的高手,而且就住在城主府。若是還能沉住氣,那我就真的極為佩服他了。”
燭陽不由得擔憂道:“那我應該如何解釋這一身修為?”
歐陽沙落胸有成竹地說道:“無妨無妨,你就如實告知。城主坐鎮黑土城數十年,心細如塵,你若是用謊話騙他,可能當場就會被識破。對付這種老奸巨猾的一方巨擘,倘若不能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恐怕瞬間就會落敗。”
燭陽點頭稱是,心中倒是覺得有點可笑。所謂的如實相告,本來就隻是一句謊言。隻是黑土城主對冰河死地肯定極為熟悉,說不定早就已經仔細探查過那塊絕無人跡的地方,想來對那塊讓人談之色變的死地的神秘也是有所了解了,自己的這一番謊言說不定還真能奏效。
燭陽想起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趁著二人還沒出發,便開口問道:“不知哪城主現今修為如何,憑我們二人之力能否強行擊敗。”
歐陽無奈地搖頭:“我不知道。城主一直對自己的武道修為諱莫如深,我剛進入城主府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先天境的修為了,如今就算沒有成功衝擊通玄境,先天境內恐怕也是少有敵手了。我也隻不過是初入先天境,就算我們二人聯手,也無法擊敗城主的。”
燭陽一想,也就釋然了。作為一方巨擘鎮守黑土城數十年,能夠監察使和將軍一頭,想來修為就不會很弱,而且城府之深,也不能為常人所知了。
說話之後二人便朝著城主府的議事大廳走去,可能城主對於燭陽這位踏足先天境足以在黑土城內呼風喚雨的高手也是極為重視的。
燭陽也是有點期待和城主的見麵。能夠穩坐城主寶座數十年的人物,肯定不會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