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不可思議的事那麼多(1 / 2)

我真不信以殷泣的性格,他會好心的跑到警察局的下水道裏抓這種惡心吧啦的臭蟲子。“金四喜找你的?”能請得動這尊大佛的,大概也就金四喜那位有錢有閑的金大少爺了。殷泣收拾餐盤,從廚房探出頭,“當然。”我支著下巴,“你收了多少錢?”殷泣皺了皺眉,似乎覺得談錢傷了他的感情。“你這麼認為?”“不然呢?”“我欠他的。”我隻愣了一下,隨後想到陳伶的屍體,原來金四喜也不是傻子,還知道利用這事兒討要殷泣一個人情。“金四喜也修成人精了。”殷泣出來時,手裏端了杯茶,沒我的份,這人小氣吧啦的模樣我已經見識,懶得計較,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心裏琢磨著後麵的話到底怎麼問出口。“問不出口就不要問了,你最好聽你小姑姑和曹老三的話,離我遠一點。”“為什麼?”我一抬頭,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你和曹家到底有什麼恩怨?三叔這人想來天不怕地不怕,沒道理見了你跟貓見了老鼠似的,裏麵肯定有貓膩。”殷泣依舊臭著一張臉,扭過頭,“我怎麼知道?”便不再說話。殷泣這人特別怪,當他不想說話的時候,就真的能一個小時,甚至一整天都不說話,你說什麼都沒用。我抿了抿唇,心裏突然生出一種特別奇異的執拗,竟然真的坐在沙發上和他大眼瞪小眼,直到下午三點鍾,有人來敲門。金四喜急衝衝進門,見到沙發上的我,“哎呦,縷縷,你怎麼也在?”我一樂,“閑的沒事兒啊!”“噗。”金四喜一樂,“你開玩笑呢吧,你們報社這兩天可是忙得很,南京那邊不是來了個什麼軍事委員會的麼?你不去采訪?”“我就是個實習生,可不出風頭。”“也是也是。”金四喜一邊換往屋裏走,一邊說,回頭見殷泣黑著臉看著他,咧嘴一樂,“我說殷博士,你不用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這不也是為人民服務麼?”殷泣哼了一聲,不說話,起身進了他那個神秘兮兮的研究室。“唉,怎麼情況啊?”金四喜湊過來,“你惹他了?”“我哪裏惹了他?還怕他給我使個什麼術呢。”我想起在同慶王府時殷泣給金四喜用了那個什麼符咒,把他當無敵金剛使,真是背後一陣惡寒。金四喜一樂,“你還別說,我認識他這麼久,他還就真拿你沒辦法。”“你幹脆說我厚臉皮更貼切點。”我朝他揚了揚拳頭,“算了,他不說,你跟我說說,陳伶的屍體到底怎麼回事兒?”“啊?這個可真不好說。”“金四喜,你別墨跡,你要是不說,回頭我找我小姑姑給你穿小鞋你信不信?她這人愛記仇又討厭殷泣,要是知道你成天沒事兒總翹班往殷泣這兒跑,你看他收拾不收拾你。”“曹縷縷。”金四喜咬牙切齒,“好吧。我鬥不過你。”我得意一下笑,“趕緊說,陳伶的屍體到底怎麼回事?”金四喜無奈一笑,湊到我耳邊說,“跟你那個林老師的屍體一樣。”我一愣,瞪大眼睛看著他。林老師早就被太歲同化了,嚴格上說,已經算不上人了。要是陳伶的屍體也跟林老師一樣,那麼,當年陳伶的消失,是不是可以說明,她那時候就已經死了,隻是被人帶走,並且成了太歲。這個人是誰?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小哲平一郎,他也是那樣悄無聲息的消失的。“那……”我剛想再問問關於小哲平一郎的事兒,殷泣一撩門簾,從隔壁研究室出來,手裏那這個黑色的鐵盒子,就是之前我踢了好幾腳,堆在研究室門口的那堆鐵盒子裏的其中一個。殷泣把鐵盒子就過來,金四喜手忙腳亂的接住,“殷博士,這是什麼?”殷泣哼了一聲,“你要的東西。”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惡心的東西,連忙跳開好幾步,離金四喜遠遠的。“縷縷,你躲什麼?”金四喜台頭,臉色那叫一個好看。我咧嘴一笑,“沒事沒事,腳抽筋。”“信你才怪。”金四喜苦著臉看著懷裏的鐵盒子,甚是無辜,“殷博士,你能告訴我這是個什麼東西麼?”“一個小蟲子罷了。”說著,又若無其事的走進廚房,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小小盤子,我凝神一看,盤子裏裝著滿滿登登的一盤子牛肉幹。這家夥已經到了實為牛肉為命的地步了麼?“那這個小蟲子一定很值得研究。”金四喜咽了一口吐沫,大概在研究到底要不要看,經過了一陣天人鬥爭,最後還是好奇心戰勝了恐懼,決定打開來看一看。我趕忙躲到殷泣身邊,笑眯眯的看著他,不,他手裏的鐵盒子。鐵盒子就跟美國大兵吃的那種火腿罐頭差不多,蓋子上有個暗扣,金四喜打開暗扣,深吸一口氣,哀怨的看了殷泣一眼,“殷博士,要是裏麵的東西出來咬了我,你可不能見死不救。”殷泣一撇嘴,陰深深的笑,“如果沒死透,我會補一腳讓你死的沒有痛苦。”“殷博士,你這就不可愛了。”金四喜貧了一句,凝神研究了一會兒手裏的鐵盒子,最後把它輕輕放在地上,食指和拇指捏住蓋子旁邊的暗扣用力一拽,“哢吧!”暗扣打開,蓋子自己彈了起來,金四喜怪叫一聲,跳出起來蹦到沙發上,“怎麼樣,什麼鬼?”我樂得差點沒抽了,指著跳在沙發上的金四喜說,“金四喜,你真出息。”金四喜摸了摸鼻子,臉頰紅紅的,幹巴巴道,“小爺這叫惜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可妄動,好縷縷,來,扶我一把,腿抽筋了。”金四喜,你真出息。我笑著走過去把他從沙發上拉下來,湊到那鐵盒子旁邊一看,裏麵正趴著一個好像墨鬥魚一樣的黑色的蟲子,圓不隆冬的頭在不停的蠕動,下麵是類似章魚爪子一樣的觸須,每根觸須上都有無數個小小的吸盤。這就是剛剛那個東西?差別可真大。“就是這麼個小東西?”金四喜抬頭,“殷博士,你別開玩笑,這玩意就能把十幾具屍體裏麵的血都給吸光?不能夠吧?”殷泣懶懶的撩了撩眼皮子,“你要不要試試?”金四喜咧嘴一笑,“還是不要了。”金四喜拿著東西去警局交差,我瞧著也問不出什麼,辭別殷泣,坐上金四喜的順風車。金四喜問我是不是去報社,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去軍委會一趟。南京軍事委員會派了要員來上海,現在報社裏的人大部分都去軍委會了,我就是回去也沒什麼事兒,回頭主任真要找起我來,好歹去露一下臉。車子在軍委會門口被攔了下來,攔著車的是個穿著灰布旗袍的年輕女人。“喂,幹什麼呢?”金四喜搖下車窗,那個女人連忙衝過來趴住車門,“是,是金警長麼?”我咦了一聲,“找你的。”那女人灰頭土臉的,眼眶深陷,右眼眶上有一塊很明顯的紅色胎記,足有小孩拳頭大小。她雙手死死的扒著車門,白眼仁裏布滿血絲,顯然是很久沒有睡好,或是哭過很久了。“金警長,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蒙蒙。求求你了。”她說著就要跪下來,金四喜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連忙推開車門架住她的雙手將她給提了起來,皺眉問,“先別跪,什麼蒙蒙?”那女人眨了眨眼,豆大的眼淚滾了下來,滿是繭子的雙手死死的拽著金四喜的袖子,整個人抖成一團,“蒙蒙是我女兒,她,她不見了。”我一愣,以為這就是一起單純的人口失蹤案件,沒想到女人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們膛目結舌,甚至是毛骨悚然。女人叫江燕,二十四歲,是仙樂斯夜總會的清潔工。江燕有一個女兒叫蒙蒙,今年六歲,上個月才送到學校上學。江燕在仙樂斯的工作很繁重,白天還好,晚上蒙蒙回家後,會托給鄰居王婆婆幫著照看著。三天前,江燕如常去仙樂斯上班,因著那天下著雨,夜總會的清潔工作是平時的兩倍多,等忙完工作已經是淩晨三點鍾了。江燕怕回去耽誤孩子睡覺,便沒有回去,在夜總會給員工準備的員工宿舍裏住了一夜,第二天天剛剛亮便趕回家。江燕先是去隔壁的王婆婆家接孩子,人還沒進門,就聽見王婆婆在院子裏哭得撕心裂肺,猛地推門進去,王婆婆見她進來,連忙撲過來拽住她的手,告訴她,蒙蒙不見了。王婆婆說,蒙蒙是自己不見的。晚上王婆婆如同往常一樣哄了孩子睡覺,第二天早上起來,睡在床內側的蒙蒙就不見了。王婆婆平時睡覺都會從裏麵鎖著門,她以為蒙蒙是自己跑出去上廁所了,等了一會兒見蒙蒙沒有回來,連忙穿了衣服從床上下來,跑出院子去找蒙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