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茜準時到咖啡廳,站在門口的時候,下意識地摸了摸兜裏的手機,確保沒問題,才揚起頭舉步朝著她說的包廂裏走去。
偌大的包廂內,陳雅儀優雅地端坐在一旁,見她走來,眼神不由自主地變得厭惡,或是蔑視,抑或恨意。
“江宇的事情是不是你讓人做的?”言茜坐下來定定地望著陳雅儀,開口地第一句便是質問,她上次單獨去看沈江宇的時候,從江宇的口中了解到是那些混混先挑釁他,似乎是故意想要激怒他,所以才導致了他後來情緒失控,而且是對方先動的手,他隻是防衛。
當時言茜聽聞他說的話,心中卻便覺得疑惑,現在看著陳雅儀按捺不住,主動聯係了她,不用想大概也能猜到是因為穆承銘。
她先主動提起這件事並不想和她浪費時間,頓了頓,言茜看了眼陳雅儀慢條斯理地端起麵前的咖啡,尾指微翹,大拇指和食指好似輕輕捏著咖啡杯,微微抬手放在嘴邊抿了一小口,再緩緩地放下,神色盡顯慵懶貴氣。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到底想幹什麼?威脅我逼我離開穆承銘?”除了這個理由,她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來解釋陳雅儀的動機。
“言茜,我不止一次警告你,離穆承銘遠點,你不僅不聽還纏著他不放,”陳雅儀冷睨了眼臉上布滿了陰鬱的言茜,冷笑一聲,“沈江宇犯得故意殺人罪,隻怕這牢獄之災是不可能避免了。”
“……”
“除非你現在馬上出國,並且保證一輩子不再回來,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過他。”
“如果我不能?”
“不?那沈江宇就一輩子都呆在監牢裏,永遠別想出來。”陳雅儀狠狠地瞪著言茜,忽而狠厲地補充道,“死刑也是有可能的。”
“是嗎?”言茜微眯著眼睛,放在桌麵上的手忽然伸進了衣兜裏,摸出手機,嘴角嗜起一抹嘲笑。隨即指尖輕點屏幕,按下保存後,見陳雅儀鐵青的臉色下,點了播放。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被錄在手機裏,音質顯得格外的清晰,見陳雅儀的臉色聚變,言茜握緊了手機,頓時按了暫停,鎖屏後揚了揚,淡淡地說道,“你說如果我把這段錄音公布出去之後,這件事是不是就會出現轉機?”
“言茜,你居然敢錄音!”陳雅儀怒不可遏地瞪著言茜,怒斥道。
“沒道理,隻準你威脅我,我卻不能正當防衛?”言茜挑眉掃了眼在暴怒邊緣的人,幽幽地說道,“隻要沈江宇安全出來,這段錄音我不會公開。”
“你以為你會有機會嗎?”陳雅儀譏笑一聲,拍了拍手,隻見門外突然衝進來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齊刷刷地朝著她的方向,“把她的手機給我拿過來。”
“你們別過來。”看著得了命令向她一步步逼近的人,言茜立馬出聲製止,心裏頓時一緊,猛地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雅儀,麵不改色。
“你要我可以給你,何必這麼大動幹戈?”言茜克製著心底的緊張,一字一句用著平靜地語調,頓了頓,“隻不過,我已經發了一份在別處。”
陳雅儀完全沒有料想到言茜會給她來這一套,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或許她早就把言茜殺了無數邊。
“你讓他們別過來,否則我馬上發給穆承銘。”
被拔高的音量驟然使包廂裏的空氣凝固,陳雅儀心裏頓時慌張起來,憤怒地讓他們退了出去,隻留下陳文一個人站在她的旁邊,不到一分鍾,她忽然開口,“如果你敢把錄音給承銘,那麼江靜秋……”
言茜頓時臉一黑,暗自吸了口氣。
“不自量力,想要和我鬥?沈江宇和江靜秋的結果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希望你的答案不會讓我失望。”陳雅儀話音一落,譏笑一聲,留下怔愣的言茜。
離開了咖啡廳,陳文麵無表情地在她身後說道,“太太,要不要……”
“她不會讓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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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茜獨自走在大街上,寒風凜凜,吹得她止不住地哆嗦,盡管身上被裹得嚴嚴實實,可她的心在此刻仿佛在下雪。寒冷好似來自內心。言茜漫無目的地行走,從天色灰白至天色暗沉,從白光閃現到現在霓虹漸亮……
這段時間裏,江靜秋為了沈江宇的事情已經心力交瘁,人仿佛一瞬老了,而沈江宇無法保釋,對方的律師義正言辭,打得她們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加上敢接她們這官司的有名律師少之又少,而對方卻是請的安城最有名的律師,單憑這點,她們就已經站在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