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回歸(1 / 2)

電話是小晴的爸爸打來的,電話裏爸爸泣不成聲,他哀哀地說小晴臥床不起了,他求楊天皓來看她一眼,隻怕隻一眼。

楊天皓連夜乘飛機就去了,在飛機上的夜晚的星空真晶瑩,象水一樣,而星星與月亮就象這水裏的發光體,或一閃一閃,靈動得很,或默然不語,靜止不動,這是楊天皓回到大山後首次南飛。

這星空的美好,使他想起了小晴的娟秀,小晴的含蓄,小晴的隱忍,自從他知道小晴經常獨自一人在他們的愛河――秦淮河來去的時候,他就想與小晴團圓,可是山鄉巨變後,他就身不由己了,他的心就一刻也安定不下來,如果這樣情況下,回到小晴身邊他也安生不下來。

此時他有點怨恨小晴,如果小晴象娟娟一樣爭取,象娟娟一樣不要臉,他們就不至於分開,不分開,就不會有娟娟,也不會有夏悅悅,他的心就不會這樣動蕩,就不會又笑又哭,肝腸寸斷。

可是他也同情小晴,自從小晴跟了自己後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總是陪著自己擔驚受怕,後來又受到那樣大的侮辱與打擊,小晴是足夠堅強的,如果是別人也許早都不行了。

一路上,楊天皓思緒一直不斷地在他頭腦裏纏來纏去,直到見到小晴,楊天皓才被眼前的現實驚到。

在見到小晴之前,在出租車上,楊天皓看到了過去熟悉的一切,那溫潤的氣息,那悠揚的音樂,那委婉的笑語,特別是他每次找小晴在他家樓下小花園中那個石凳上坐著等候時周圍的景致,無絲毫變化,直到步入屋中,他才發現了巨大變化,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爸爸的花白的頭發,這才三年的時間,爸爸一下蒼老了得有十歲,再一看床上躺著的小晴,大熱天蒙著個厚被,隻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對著楊天皓,知道楊天皓要來,小晴才沒閉上眼。

自從爸爸給楊天皓打過電話後,楊天皓那一直無音訊,小晴就開始茶飯不思,神情倦怠,臥床不起,眼睛從來都緊閉,爸媽問什麼也不說,跟上次在北方時被人欺負後的症狀是一樣的。

爸爸知道,小晴這是想楊天皓了,可是這個傻姑娘想人家偏不說出來,她小姑娘時,她象花一般年華時不是這樣的啊!那時的小晴花枝亂顫,那時他的小嘴就象百靈,自從跟了楊天皓後一下就變得懂事了,一下就心裏藏得住事了,一下就不跟爸媽說心裏話了。

每當看到姑娘獨自徘徊在秦淮河畔,爸爸就害怕,害怕她想不開跳入河裏,那水雖然流芳百世,可是他不願女兒就這樣煙消雲散啊,每當看到姑娘在自己屋裏對鏡默然不語,神情發呆的時候,他就哀歎,自己一世拚搏,為何老境如此淒涼啊。

爸爸是個粗線條的人,他不懂人的感情為什麼會讓人如此憔悴,他不懂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孤寂無愛時如此嬌弱得象殘花敗柳。

楊天皓來了,救命恩人來了,小晴的笑臉就來了,小晴的健康就來了,小晴的生命就來了。

爸爸祈禱著,他從沒這樣渴望楊天皓的到來,在他的心目中,楊天皓就象神一樣,他一定不會扔下小晴不管,他一定會降福給小晴。

果然,楊天皓來了,小晴睜開眼了,他們說話了,他們握起了彼此的手,他們的臉頰上都飛上紅暈,這時的爸媽是知趣的,也是歡快的,他們跳著出了屋,這屋裏隻有小晴和楊天皓了。

“小晴,你咋又這樣了呢?我不來你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嗎?我不想你這樣啊!”楊天皓緊緊握住小晴的手,這手小得纖細得可憐,就麻杆一樣,生怕力氣一大會捏碎。

“天皓,我好想你,我受不了了,想得受不了了。”說著,小晴羞愧得低下頭,把頭埋入被裏了。

“晴,我從來沒忘記你,從沒對你失望,在我心裏,你什麼時候都是我的,我也什麼時候都是你的,我們的血脈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改變。”楊天皓把被從小晴身上扯開,然後把小晴抱起來,讓她坐著,此時的小晴真的弱不禁風啊,幾乎坐著都費勁,於是楊天皓就輕輕地把小晴攬在懷裏,小晴穿著絲質睡衣,楊天皓的手可以清楚地感到小晴的沒有一點肉的骨頭,在楊天皓的健壯有力的臂彎裏一點也動不了,原來的小晴在楊天皓懷裏時是遊刃有餘的,可以跳可以鬧,可以瘋可以傻,而現在隻是乖乖地一動也不動。

楊天皓心疼得淚水奪眶而出,他咒罵自己不是人,他也咒罵小晴太固執,他大聲對小晴說;“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啊,難道你的生命隻是你的嗎?難道你的幸福隻是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