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韓穎沒多想,接過話茬,說:“焚香,還有佩戴香味植物,預防瘟疫,許多書都有記載啊!”“而且哦——”趙議不失時機,溜須拍馬,說:“藥典記載的,許多草藥,也是香料哦——”穆晨光一白,神情透露出,“你還真是多嘴呢!”,可是,想了一下——連同趙議一勺燴,自然好過隻把韓穎一人拉下馬,又一笑,說:“是啊,要說,你見識還真是不一般——”趙議得意,一笑,說:“是啊,香氣、香味、香性,一嗅,透入脈絡,五髒六腑,自然可以調節身體嘛——”“還有安神助——”韓穎忙不迭的接過話茬,神情不由的透出得意——看來,主動權讓她和趙議捏住還真是越來越緊了,說:“聞一下,陽氣上升,要是,再喝一口茶,火氣下降,兩者還可以互為循環呢!”喝茶,穆晨光氣鼓鼓的,自然不會請趙議和韓穎,可卻並不妨礙,他神色平淡,說:“茶、香,發展總是並駕齊驅的,再說,茶席上,又怎麼可能缺少一爐香,對吧!”“是啊!”韓穎一笑,聲音脆亮,說:“醫理同源嘛,再說,大家聚到一起,聞香、鬥茶,不也風雅嗎?”可是,聚到一起的說不定也是冤家吧,不過,穆晨光神色依舊平和,甚至透出超然世外,說:“待客、識人、交心、聞香,還真是雅詩聚會一樂呢?”轉眼,目光掃過陸文綺、祝回,投向大家,大家會意,一笑,說:“是啊,讓晨光總一說,還真是讓我們不知不覺的升一級。”陸文綺一白,目光掃向祝回,示意,“怎麼,開始拉人了?”祝回一點頭,示意,“一個高岩捧哏,不行,拉著幾十個高岩進來捧哏,難道還不許,和抵不過一個趙議嗎?”“可是——”陸文綺示意。“我們呢?”祝回示意,“靜觀其變唄!”“是啊——”韓穎籲了一口氣,並沒察覺到什麼,說:“說淺了,是消遣,可是,說深了,可就要涉及到精神追求嘍——”“是啊,精神追求嘛——”正中下懷,穆晨光不由的一笑,神情透出狡黠,說:“也是修行嘍——”“啊?”韓穎一怔,說:“修行?”“是啊——”穆晨光拉高聲音,說:“《楞嚴經》說,香嚴童子,香塵悟到,香,也可以助緣僧俗禪修哦——”“是啊——”韓穎恍然大悟,不由的一咬牙——繞一彎子,竟然又讓穆晨光不動聲色把話茬來回來,可是,一時,又想不出該要怎麼應對,隻好接過話茬,隨口答音,說:“聽說,寺院打坐、經行,也叫做‘坐香’、‘行香’,甚至連就寢都叫做‘養息香’——”“對啊——”高岩連忙的一丟眼色,目光掃向大家,說:“聽說,一炷香的工夫,也就出自於此吧!”“是啊!是啊!”大家會有,連忙的附和。韓穎一咬嘴唇,目光掃向趙議,趙議苦臉,示意韓穎,“不能嗆著大家說,不然,可就等於孤立咱們自己了!”韓穎無奈,歎了一口氣,隻好順勢,說:“是啊,夕陽、日晷,村村長;香燭、火光,厘厘短,也恰好印證‘寸金難買寸光陰’,對吧!”穆晨光得意——韓穎精明,可卻終究落入他設的圈套,說:“是啊,端午香方,潔淨驅蟲、隨身帶著,還可以去味飄香嘛——”“不過——”韓穎畢竟不是省油燈,冷笑一下,說:“儀式性的,終歸還是等而下之的,比起物質,還是應該多多追求精神吧!”可卻不料,穆晨光反倒一笑,平手托起香爐,一手罩住聚攏香氣,鼻子湊近,緩緩地一吸,側頭,吐氣,納入懷中,一共三次,轉手,遞給韓穎,說:“請——”韓穎一愣,可又不得不接過,陸文綺一瞥,示意祝回,“這是什麼意思啊?”祝回示意,說:“香道!”陸文綺恍然大悟,示意,“香道、品香、儀式性——”祝回一點頭,示意,“要說,穆晨光還真是夠陰狠的!”韓穎轉手,把香爐傳遞給趙議,趙議憤恨,可又無奈,接過香爐,緩緩地一吸,可是,一口氣憋著,又實在讓他受不了,說:“我看,品香,還是應該追求形而上的!”可卻不料,引來大家一陣哄笑,高岩趁機點破,說:“趙議,難道,你品香,不是按照儀禮嗎,要不,你撇開規矩,給大家示範一下,怎麼品!”趙議囧,臉一下子赤紅,可又實在無可奈何,隻好幹笑一下,什麼都不說。陸文綺一白,連忙的示意祝回,“怎麼,難道,趙議和韓穎,輸了嗎?”祝回示意,“霜凍茄子!”陸文綺心一沉,示意,“完了!”可又不甘心。“完了嗎?”祝回一擺手,示意。“不可說——”不可說?陸文綺一愣,不由的發暈,示意祝回,“不可說?什麼啊!”祝回詭笑一下,示意,“雜糅在一起——”拉高嗓門,穆晨光一轉目光投向黃謨的題字,得意,說:“傳承千年,要說香還是以藥用為主,雖然,聽著屈才,可是,要說一下,跟中醫相關的,自然沒法缺少香爐和乳缽吧!”“所以嘛——”高岩接過話茬,連忙的奉承,說:“實用的,也就是文化的——”目光轉向趙議,趙議發蔫,生怕再落入圈套,隻是一哼,什麼也沒說,高岩長長地吐出一口惡氣,仰頭,說:“香道嘛,論精神內涵,還是要通過實踐來體現,你們——”目光一轉,掃向大家。“知道不,蘇軾給黃庭堅寫詩——”想了一下。“《和黃魯直燒香二首》,‘不是聞思所及,且令鼻觀先參。’說的,就是香,是要用心品味的哦——”可又自然話裏有話,意在沛公,大家會有——蘇軾是幹嘛的,黃庭堅是幹嘛的,況且,又姓什麼呢,目光不由的一轉,透出黃謨的題字,韓穎連同趙議的心一下子沉到底,神情透露出“完了,輸了,而且,輸的幹幹淨淨!”可卻不料,祝回突然,一丟眼色,示意陸文綺,“該你了——”陸文綺一愣,示意,“該我了?”祝回重重的一點頭,示意,“雜糅啊!”可是,陸文綺反倒苦情臉,示意,“雜糅,不會是和稀泥吧——”可也顧不得多想,連忙插話,說:“所以嘛,古人說,‘聽香’,境界高,絕非思維所能達到的——”高岩一怔,目光掃向陸文綺,示意,“你幹嘛?”穆晨光沉吟一下,恍然大悟,冷笑一下,示意高岩,“攪屎棍!”高岩一驚,穆晨光緊跟著,又示意:“隔岸平衡手!”高岩慍怒,示意。“怎麼辦?”穆晨光想了一下,說:“要說,文化精髓,還真是支撐香道,依然保持著生命力——”高岩會意,連忙的接過話茬,說:“可是,比起古人,我們終究不過隻是雅玩吧——”大家轟然一笑,不少人湊趣,說:“現在,玩香,可不就是收藏嗎,再說,吸引眼球的,主要還是源於價格高,對吧!”“是啊——”高岩附帶著,又一點,說:“沉香嘛——”可是,陸文綺卻不慌不忙,說:“香嘛,傳統的跟香水也差不多,天天有,處處用——”穆晨光一怔,連忙的示意高岩,“小心!”可是,高岩還是不由的脫口而出,說:“是啊!”陸文綺趁勢,連忙的抓住話茬,說:“在國外,香水,可也是文化哦——”高岩的頭轟鳴一聲,沒想到,他還是掉入陸文綺設的套,可又無可奈何,隻好長長地籲了一口氣,說:“是啊,是文化!”陸文綺一笑,神情透出不屑,說:“而且哦,我怎麼聞著,除去咱們焚的,還有別的香氣呢?”大家一怔,不由的低頭,一嗅——衣服散發著屬於香茅的香氣,一笑,說:“拿去洗的,師傅又給熏香了一下!”穆晨光額頭不由的冒出一層汗——好一個陸文綺,不動聲色,竟然把大家拉過去。“可是——”陸文綺接過話茬,順勢,說:“師傅,又幹嘛給你們衣服熏香呢?”大家沒多想,脫口而出,說:“習慣唄——”“還有呢?”“暗示代表潔淨嗎?”“是啊——”陸文綺扯動唇角,神情透出得意,不由的一笑。出門,陸文綺一捅祝回,不解,說:“你幹嘛不讓我乘勝追擊呢?”可是,祝回卻反倒一笑,說:“乘勝追擊,又怎麼樣?祠堂是穆晨光家的,香室也是他家的,難道,你拿到主動權,起名字,對你,對我,真的會有什麼意義嗎?況且,得罪人,又何必太苦呢?”“可是,不得罪他,我又折騰什麼呢?”“文綺啊!”祝回抬手,指尖輕輕地一點,說:“人家搭台子,你唱戲,難道,還說你白折騰嗎?再說,茶室,按照穆晨光的意思起名字,隻不過是畫龍點睛,錦上添花,一進門,誰又沒看到,董事長給他的題字呢!這才叫做重點吧,況且,華容道,你總玩過吧!”“是啊——”陸文綺一笑,說:“畢竟,我放過他一馬,可是——”想了一下,又說:“韓穎呢,趙議呢,他們又該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