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祝回一笑,說:“他們,一對蔫茄子,還有什麼可想的?”“是啊——”陸文綺品味一下,說:“他們自己都達不到目的,又憑什麼要我非給他們達到呢?我放穆晨光一馬,他們還真是說不來什麼呢!況且——”冷笑一下。“誰又應該平白無故的給他們當槍使!”穆晨光讓陸文綺訂兩張機票,附帶又說:“你準備一下,跟我一起走。”“什麼?”陸文綺一怔,說:“我?”“是啊——”穆晨光一抬頭,目光掠過桌麵、地麵,滑過陸文綺的腳尖、美腿一直到明眸,啪的一下,碰到陸文綺的,說:“是你——”強調。“跟我一起走!”“可是,去哪幹嘛啊!”穆晨光一擺手,說:“朋友邀請我,過去考察手工藝發展——”“手工藝?發展?”陸文綺不由的一怔,說:“咱們集團,跟手工藝,居然可以扯上關係嗎?況且,投資額低於10億,一大堆項目,咱們還都做不過來呢吧!”“可是,手工藝要是能跟‘非物質文化遺產’掛上鉤呢,項目總算不會小吧!”“可是,容易嗎?”“是要摸索,況且,話又說回來,不摸索,又怎麼會有成效呢?”“可是,萬一,不盡如人意呢?”穆晨光不耐煩,隨手一揮,說:“總要有人先喂一點,把‘非遺點’保護起來吧,如果,指著一幫子老百姓——”不由的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應該不會有什麼積極性參與吧!”陸文綺想了一下,說:“倒也是——”“況且,以後打造世界級生態旅遊大區,開發旅遊產品,也總是要有文化內涵,做一做前期準備吧!”“是啊——”陸文綺不由的一點頭。“你說的,我還真是沒想到——”“所以嘛——”穆晨光一笑,說:“我是集團總經理,而你是下屬公司副總經理嘛——”陸文綺一白。“怎麼,難道,你說我不如你?”“當然——”穆晨光直言不諱,可是,神情卻又一變,透出曖昧,說:“文綺,咱們之間,又何必多說什麼,誰不如誰呢?”陸文綺一愣,可又一下子會意,一笑,說:“晨光,咱們什麼關係啊,還真是緊密呢!”下飛機,陸文綺早已定好一輛Q7,兩人鑽進車,穆晨光開著,駛出機場,一條大路,兩邊分布著一片片青稞田,不時冒出,一個個藏民,臉黝黑,抬手,擦一把汗,又連忙的一彎腰,鋤草,陸文綺側頭,目光投向車窗外,掃過一片片青稞田,連同一個個藏民,說:“他們還真是辛苦呢!”“是啊——”穆晨光附和,說:“所以,才要幫助當地發展發展經濟嘛——”“可是——”陸文綺一瞟,目光掃向穆晨光,說:“你真會好心好意的?”穆晨光一哼,神情透出清冷,說:“咱們,難道,我就不能好心好意的——”陸文綺一囧,不過,還是忍不住直說:“我看,說不定,你還真是別有居心呢!”來到一個村子,穆晨光停車,兩人下來,穆晨光說:“聽說,你學過畫油畫?”陸文綺汗。“你聽誰說的啊!”穆晨光一笑,說:“風傳,風傳的唄!”陸文綺不由的一瞪明眸,說:“誰啊,又嚼別人的舌頭!”可是,想了一下,又不由的起疑,說:“晨光,所謂‘風傳’,不會隻是你隨口瞎謅吧!”穆晨光一擺手,不由的怨憤,說:“你說你,又幹嘛非要問得清清楚楚呢?”來到一戶人家,穆晨光掏出攝像機,說:“美女,配合一下!”“配合?”陸文綺不由的一怔,說:“配合什麼?”“跟人搭班子演戲唄!”“演戲?我?”陸文綺不由的詫異。“是啊——”穆晨光隨手一指,說:“回去,要錢,總不能空著手,隻憑嘴說,是不是?”“是啊!”陸文綺恍然大悟。“還真是應該讓他們眼見為實呢!”可是,想了一下,又不由的為難,說:“演戲,我實在不太會——”“不太會?”穆晨光冷笑一下,說:“誰登台還給董事長,唱過一曲昆曲啊,再說,來我家祠堂,看跳儺戲,進香室,聞香,你一出戲接著一出戲,演得可是相當精彩,卻又滴水不漏哦——”“什麼?”陸文綺不由的一驚,心往下沉——難道,她跟祝回幹什麼,穆晨光全都看出來了嗎,可又強作鎮定,說:“晨光啊,你說什麼呢,滴水不漏?”“文綺——”穆晨光逼近陸文綺,鼻子尖幾乎抵住陸文綺的,說:“大家都是聰明人,難道,還真的要我說透嗎?況且,誰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我不知道,誰是什麼人,難道,我還不清楚——”“什麼人?”陸文綺瞪大明眸,目光一變,不由的犀利。可是,穆晨光卻反倒一笑,說:“親密人,對吧!”陸文綺籲了一口氣——也許,穆晨光隻是挑逗她,可是,想了一下,心卻又還是不由的沉甸甸的,兩人邁步,走進屋子,十幾個農婦正在做手工藝,神情透出專注、踏實,讓人著實不忍打擾,陸文綺索性坐下,目光投向農婦,靜靜地看著,而且,見慣現代生活,眼前突然出現傳統手工藝,無論設計、實用性,還有運作模式,都讓她不由的感到新奇,不知不覺的入神,停手,一個農婦抬眼,目光碰到陸文綺,陸文綺不由的連忙一扯唇角,幹笑一下,說:“我是——”可是,她是誰,說了,農婦也定然不知道,陸文綺索性一轉目光,說:“跟他一起過來的。”穆晨光一笑,神情透露出,陸文綺說是“跟他一起過來的”讓他十分滿意和高興,順勢介紹一下,說:“你們給她講講吧——”“講講?”陸文綺一愣,說:“講什麼?”可是,還沒等穆晨光說,一個農婦已經過來,嘰嘰喳喳的,給陸文綺講起織、染、繡、縫,陸文綺汗,原來,穆晨光說的“講講”,指的是這啊!站在一邊,穆晨光端著攝像機對準陸文綺和農婦拍攝,農婦說完,又提示陸文綺,說:“該你了——”陸文綺一怔,會意,連忙問起,她們是怎麼組織生產的。農婦實話實說,以前,她們閑了,隻熱衷於湊到一起打麻將,可是,穆晨光來了,給她們下訂單,她們湊到一起,就變成生產了。“是嗎?”陸文綺不由的心動,目光轉向穆晨光,示意,“你來了?你是來布局的,還真是夠深遠的——”穆晨光一笑,示意,“近了,淺了,恐怕,還沒等我落下棋子,人家已經拉開架勢封殺呢!”“人家?”陸文綺一愣,示意穆晨光,“誰?”穆晨光示意,“你說呢?”陸文綺一笑,示意。“韓穎——還有張延企?”穆晨光示意,“可卻不止吧!”陸文綺猶豫一下,不過,還是示意,“我?”可是,穆晨光卻不置可否,隨手一擺,說:“接著說吧!”陸文綺不由的怨怒——看來,穆晨光眼裏還真是沒她呢,不過,一歪唇角,還是接茬,說:“你們製作手工藝,依照的樣子,全都是自己設計的!”“不——”農婦拿過一個樣子,往前一遞,說:“晨光總,讓北京的工作室設計,發給我們的——”陸文綺一瞟,目光掃過樣子,可是,卻又心不在焉,北京,穆晨光竟然在北京設立工作室,難道,也是他布下的一個點?“還有哦——”農婦徑自接茬往下說:“銷售,也是由設計室來負責的,經過,幾年,已經變成一個小眾的品牌——”品牌?小眾的?陸文綺不由的一下子警覺,說:“什麼品牌,還有小眾的啊!”“就是——”農婦嘴笨,說不清太深的,索性抬手比劃示意著,說:“反正,買我們製作的東西的都是平時不太愛動的,不過,要買,總要挑選質量上乘,耐用的——”“是嗎?”陸文綺幹笑一下——平時,不愛動,要買,總要挑選質量上乘、耐用的,這大概都是有錢人,而且,都不太一般吧。拿過一個手工布包,農婦遞給陸文綺,神色透出得意,炫耀,說:“一模一樣的,在北京南鑼鼓巷、尤倫斯藝術中心,和台北誠品書店,都有的賣,而且,賣得還不錯呢!”“是嗎——”陸文綺接過土布包,神情已經和暖,可是,卻又包含著冰冷,去南鑼鼓巷的,去尤倫斯藝術中心的,還有誠品書店的,她自然知道,都是什麼人,要說,穆晨光借由著這,跟他們結交,可能性還真是不小吧,況且,拿這包裝一下子自己,打入一個圈子,卻又不露聲色,要說,也算得上是一步好棋吧!回到酒店,陸文綺迫不及待,打電話給祝回,簡單說了一下,又補充,說:“你看,他到底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