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二公子,太子讓屬下把這個交給你。”
空氣中,一道身影驟然現身。
京二落寞與挫敗的神色在看清來人手上所呈之物時,目光驟深,可謂悚然一驚。
“太子把這個東西給我作什麼?”京二下意識拒絕,隨即幹脆一個蹦的跳起來,往後一躍,竟好像那東西是燙手山芋似的。
可是,來人手中氣拿的,明明就是人人想要卻不能得的東西。
兵符。
可調令大晉所有軍兵的兵符。
來人正是路十一,此時拿著此物,神色無比肅穆,繼續,“太子說,若是三日間,沒有收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就請京二公子把這個帶回去交給三皇子,他自知該如何做?”
京二聽到這裏,當即抬手順了口氣,“你不早說,還好,還好。”還好不是他要撇下江山,讓他攬這大權。
他還要找雲初呢。
不過……
京二當下麵色又不太好了,麵色不好的看著路十一,“你一句話不會說完整啊。”
“太子把我支走了。”路十一卻道,神色間的落寞和方才跟丟景元桀的京二如出一轍。
京二當即明白什麼,隨即托著腮輕歎了一口氣,“他親手放她離開,這是想要親手將她尋回,也是在給高陽那些人警告。”告訴他們,同時也告訴皇上,江山在他麵前,遠不如一個雲初。
現在想來,若不是高陽等人的出現,讓雲初更加清楚的篤定景元桀的江山抱負,雲初或許還會猶豫,還會躊躇,也不一會就會選擇離開。
還是帶著如此愈漸衰弱的身子,懷著身孕……
京二心裏突然好堵,堵得他覺得天地都不美了。
且,南容淩的手腳的確是快,這才幾日,在雲初所設的那般打擊之下,便整肅兵紀,南齊邊境已經蠢蠢欲動,整個都呈蓄勢再發之態,加之京中消息雖然沒有走漏,可是南容淩必定知道,雲初沒有回大晉,如此一來……
這般想著,京二本來想找路十一說幾句的心勁也沒了,當下一把抓過路十一手中那冰冷的兵符,話不多說,直接轉身便朝京城方向而去。
路十一隻站了一下,便緊跟而上。
……
身如急風,輕影如隙。
景元桀從未將輕功運至如此卓絕的地步,可即使如此的快,他也隻覺得不夠,遠遠不夠。
原本正坐於書房中,想著雲初可能去往之處,可是,手指一顫,突然之間的心頭震動,突然之間闖進心底深處的某一絲無以言語的柔軟,比雲初這個名字,比雲初那刻骨的容顏要來得強烈,來得毫無預兆。
大腦深處就這樣的豁然開朗。
雲初,你竟然帶著我的孩子獨自離開,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如何會,如何會不讓你生下孩子,如何會……
景元桀如玉的容顏在急行的風中顯得更加沉然冷峻,一輪一廓好像都能要將黑夜劃破。
確實,有一點雲初和夜華都沒有想到,那便是,景元桀並不是先想清楚了真相,而是來自於那種奇異的心頭感應,讓景元桀豁然清醒。
後悔,內疚,灼急。
景元桀的心頭從未有過這樣複雜的情感,他更甚至怕,怕此生,再也見不到雲初。
他原以為,她因為生氣避子藥,她知道了她不能命不久矣的真相,才會離開。
他知道她會生氣,他那日放她走,放南容淩走也不過是想給她一些時間,他景元桀的生命裏,如何能沒有雲初,如何能沒有那樣一張早已刻至骨血深處的容顏,如何不能響起她的輕言笑語,縱然久不命久矣,那也是在他的懷裏,可是雲初——
景元桀飛掠的身影突然一頓,然後,抬手……
“啊。”一聲痛呼在身後響起。
“滾。”隻冷冰冰一個字,景元桀看也不看身後,身姿一掠,背影蒼涼。
“喂,公子留步啊,我就是想問個路,問個路啊。”身後,屬於少女軟綿又嬌憤的聲音在黑夜的樹林中響起。
景元桀沒停,渾身上下都是讓人閉口的氣勢,瞬間便消失在無盡的星夜下。
而身後,一襲青衣淺衫不過十三四歲,生得唇紅齒白的少女一手叉著腰,一手撩了撩有些散亂的頭發,這才咬著牙自地上爬起來,撫了撫發痛的屁股,“什麼人啊,懂不懂憐香惜玉啊,問個路而已,跑那麼快……難道是我長太美。”少女說到這裏,麵上憤怒之意一退,竟無比自得的露出極其甜美的笑意,“我就說嘛,隻有那個大魔仙兒才不懂我的……”
“大魔仙是誰?”
少女話未落,便覺麵前清風飄過,然後,一個帥得直讓人流鼻血的男子立於她的麵前,看得少女一雙又細又亮的鳳眸一愣,隻呆呆的落下方才沒說過完的一個字,“美……”
“美?”景元桀蹙眉,麵上情緒不好,目光死沉死沉。
“你說我美?”少女卻瞬間回神,看著景元桀,完全沒注意於那強大的迫人的氣勢,眼睛賊亮賊亮,不甘心的再問,“你說我美?”
“大魔仙是誰?”景元桀的耐心有限。
“我未來夫君。”這下,少女回神了,一回神這才發現,麵前這男子美則美矣,可是眼底那森寒之意,幾乎凍得她似立於冰霜雪地,所以,少女下意識便老實道,話落,目光又有些觸及神祉般仰望的看著景元桀,“你……是不是……看上……”